果然,她们一旦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内,就会上演一部特别滑稽的动?画片。
池不渝先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退出门外,把门关上,重新按密码开了一遍,再进来的时?候发现崔栖烬还是这个姿势,大惊失色地关上门,像只企鹅似的奔过来,然后?——
竟然顺势将头一歪,与头栽在地面上的她维持着平视,按常人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角度,但?放在池不渝这里似乎又很正常。然后?池不渝就维持着这样的视角,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摔了多久了?”
“没多久。”崔栖烬刚刚尝试着撑坐起来,又失败。于是只能自暴自弃地用这种?姿势,跟池不渝讲话。
无?言地眨了一下眼,问?,
“你怎么来了?”
池不渝也隔空跟她眨了眨眼,然后?特别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再放到?轮椅上,严肃地讲,“我刚刚洗完澡洗完头发,在床上眯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还老?是梦到?你摔得四仰八叉跟你家小乌龟一样的,就想着过来看看……”
“结果你还真的摔了!”
“……所以你刚刚以为?你还在做梦?”
“就是。”
“……”崔栖烬不太明显地扯扯嘴角,“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
池不渝绕到?她身后?,手扶着她的轮椅,“陈文燃同学告诉我的,她说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你没动?静,我就直接破门而入。”
大概是刚洗过澡,池不渝身上的味道很新鲜,有一点点椰香沐浴液味,还有一路走?来衣物晒过阳光的气息,她像是刚刚烤过的小小一片的烤椰子肉。
这种?味道伴着她微微晃动?着的发梢,疯狂窜入崔栖烬的皮肤。
她攥着电动?轮椅手柄,想要脱离池不渝的味道笼罩范围之外,可这时?又被池不渝特别轻巧地推走?,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甚至这块小椰子还在她身后?问?一句,
“不过,我刚刚还是按错了一遍,762813,什么意思哦?”
果然电动?轮椅在手动?面前还是只能认输。崔栖烬认命地放弃,任由?小椰子的气味窜入鼻尖,心不在焉地说,
“没什么意思,随便按的。”
“啊?这样不会不好记吗?”
“不会。而且,任何一串字符一旦被赋予某种?意义的话,就很容易被破解,这很危险。”
池不渝似乎觉得不可思议,“那?你所有密码都是随便按的?”
崔栖烬“嗯”一声。
“每个都不一样?”
“为?什么要一样?”
所有权限都设置一样的密码?这对崔栖烬而言极其危险,绝对不可能。
池不渝大惊,“那?你这些都还记得住?”
崔栖烬反而觉得她奇怪,“难道你记不住?”
池不渝抿抿唇,“当然记得住。”
崔栖烬有点诧异,但?还是点头。
结果池不渝又丧丧地叹一口气,“记得住才怪啦,一个人的一生?这么多密码,要是全都不用一个,我怎么记得住。”
崔栖烬被她逗笑。
池不渝被她笑,也不恼,只是“哼”了一声,讲你是怪胎才每个密码随便都乱按,然后?又无?所事事地在房子里晃了两圈,摸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不太满意地说,
“怎么还是湿的哦,头发洗了不吹干对脑袋不好。崔木火我来给你吹头发吧!”
“不用……”崔栖烬第一反应是拒绝。
可话说到?一半,池不渝已经开始到?处在房子里晃,“你家吹风机在哪儿呢!”
今天日头正好,又是正午,这会太阳像是分了半个到?她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池不渝刚洗过的头发也在融融太阳下飘来飘去,细细软软的,发尾有点自然卷儿,和阳光一样,像烤椰子味道的蒲公英,走?一步,落下点什么,最后?在她房子里到?处留下烤椰子的气味,不容人拒绝。
崔栖烬动?了动?唇,觉得自己还是要拒绝。可池不渝这时?已经从浴室里踏出来,笑眯眯地拿了吹风机出来,
“找到?咯。”
那?就吹吧。崔栖烬想——她总不可能在这时?候勒令池不渝再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