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见陈凝青为我的安危担忧,心里又生出嫉妒,狞笑道:“陈法官,你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处境吧,告诉你,我对付女人的手段,可比我弟弟对付你那个小情人更加野蛮粗暴,你这身嫩肉,小心等会可别承受不住我的蹂躏啊。”
陈凝青斥骂道:“畜牲!”
西装男哈哈大笑:“陈法官,你还没发现吗?你越骂我,我越是兴奋呢。”
陈凝青闭上嘴巴,她又瞥了我一眼,只觉心惊肉跳,恨不得上天降下一道雷电,将那个不断向我挥刀的刀疤男劈成焦炭。
可她也明白,那边还是僵局,这边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她不陷入西装男的掌控中,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想到这,陈凝青开口道:“刘大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西装男眼睛一亮,立刻道:“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刚刚辞去小学老师的职务,想凭自己的本领来大城市寻一番飞黄腾达,可我处处碰壁,竟然连肚子都没法填饱,不得不撬开一家商店的卷帘门,偷了不到两千块钱,没想到那时初出茅庐缺乏经验,三天不到就落网了,陈法官你念在我初犯,只判了我四年,庭审结束后,你还找到我,劝我在监狱里好好改造,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利的人。”
陈凝青冷声道:“所以,你出狱后,就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是吗?”
西装男眉毛一下子竖起,表情极为愤怒,眼睛里露出骇人精光:“没有,我没有!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做一个坏蛋!我偷那两千块钱只是迫不得已,我念着陈法官你的好,我出狱后,我没有再好高骛远,我脚踏实地,我一个老师,我去工地抗水泥般砖头。我累死累活干了半年,那个包工头却带着所有工资跑了,我找了好久,才在一家酒吧找到他,那个胖子正搂着两个小姐花天酒地,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两万八千三十四块钱工钱,却被他两个手下打到鼻青脸肿扔了出去。”
陈凝青有点惊讶,问道:“那你当时怎么不来找我帮忙?”
西装男笑了一下,带有自嘲意味:“陈法官,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我站在待审区,看着出现在审判台上的你,我惊讶于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骨子里是个很浪漫的人,我渴望小说中那种跌宕起伏的爱情,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够与你结为连理,我那个躺倒棺材里唯一遗憾就是没看到我娶妻生子的老爹都能笑醒了。”
顿了一下,西装男眼中居然涌出泪光。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凝青,声音有些忍不住颤抖:“我应该堂堂正正再度出现到你面前,在一家高级餐厅或者一个上流宴会,身着笔挺西装,与你谈论最近的国际局势或者前沿科技。我不允许你第二次见我,我是一条更加不堪的丧家之犬,我站在商场光亮的玻璃前,看着自己,面黄肌瘦,鼻青脸肿,衣衫褴褛,我意识到,我此生都没办法做一个很棒很棒的好人了,那就索性做一个很坏很坏的罪人吧,如果不可能成为你所爱的人,那就成为陈法官你所最恨的人吧。”
陈凝青也是没想到,这个犯下无数大案,被整个司法界视为眼中钉的通缉犯刘大龙,居然对她这名法官怀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情愫,若不是那名拖欠工资的无良包工头,他或许真的有可能改过自新,从此做一个对社会有利的好人。
来不及多想,陈凝青瞪大眼睛:“你第一次犯下大案,对象就是……”
“没错,就是那个包工头!”西装男面容一阵颤栗,就像吸毒之人毒瘾发作一般,他连续抽了几下鼻子,才缓过劲来,接着道:“太爽了,我借路人手机打电话,把我两个弟弟叫来了,我们三兄弟在那个包工头楼下蹲守了三天,终于等到机会,我们潜入他家里,把那个死胖子制服了。他苦苦求饶,说把全部家当都给我,哈哈,当初不到三万块钱他都不肯给我,现在他把所有银行卡、存折、珠宝、黄金放到我脚下,疯狂磕头求我收下。我才不要他的钱了,我一刀刀把他肢解了,那死胖子的肉真多,骨头也很硬,幸好我二弟是屠户,杀猪是专业,在他的指导下,我才完成我人生第一件作品。对了,在此之前,我们还把胖子老婆给轮奸了,不过他老婆只是略有姿色,操起来不算太有劲,其实那女人把我们三兄弟服侍的挺好,我当时没想杀她,不过我肢解了胖子后,那女人就吓傻了,我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就拿起刀自杀了,话说那把刀在砍她老公时都砍卷了,她割脖子时都割不动了,可是她拼命割,就像据木头,那一幕真滑稽搞笑。”
陈凝青心中惊骇万分,卷宗记载,警察事后认定女人是遭受了非人折磨。
谁也想不到,那个女人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是她自己割出来的,用一把砍卷了的菜刀,究竟何等绝望的心境,才会让她害怕自己死慢了呢?
死,或许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
尽管知道斥骂会让对方更加兴奋,陈凝青还是忍不住道:“刘大龙,你简直丧尽天良,你不配称之为人,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为那些人偿命!”
名叫刘大龙的西装男面露享受,仿佛在温泉之中沐浴。
半响后,他平静下来,望着陈凝青微笑道:“陈法官,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愿意为你收手,让这世界从此少一个恶人。不过做为代价,我会把你带到我出生那个小村子,如果你乖乖听话是最好,我保证好好温柔待你,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把你囚禁在见不到光的地窖里,在你的手脚上都捆上铁链。”
陈凝青咬牙道:“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这种禽兽得逞!”
刘大龙丝毫不恼,扭头看着刀疤男:“二虎,收点手,别把那小子的头直接砍了,设法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就好了,只要那小子还活着,诺言要于其同生共死的陈凝青法官大人,怎么忍心一个人先她的小情人而去呢。”
陈凝青面色惨白,她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但想死,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