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禅房。
阮芫双眼迷蒙地睁着,身子柔若无骨,滚烫绯红,嫩白细腿若有若无地在硬榻上轻蹭,妄图消磨体内沸腾的似要将她浑身烧干的欲望。
这一切,全都源于一刻钟前,嫡母灌入她口中的那碗烈性催情药。
饱受情欲折磨的阮芫耳边仿若还回荡着嫡母咬牙切齿的警告:“今晚你若是不能好好地抓住东宫那位的心!你那娼妇姨娘与下贱的妹妹就等着被卖进窑子吧!”
纤瘦的身子泛着颤,阮芫发狠地咬着舌尖,靠着剧痛强撑精神,细思这一步棋该如何走才能在达成目的同时,全身而退。
呵。
阮芫轻叹,近了裴鄞的身,又岂是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
当朝东宫之主,大晋太子,裴鄞。
竟是个潜心佛理,堕入空门的六根清净之人。
大褚帝后对此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设下皇榜,礼聘众皇亲国戚与朝内望族世家之女入主东宫,册封为太子侧妃。
帝后本以为众贵女国色天香,定能赢得太子芳心,可谁知一个寒暑已过,竟无一人能近得太子身侧。
偏生她那嫡姐痴心妄想,竟要当太子妃!
嫡母王氏四处活络不开,便对青雉灵动,婀娜貌美的阮芫起了歹念!
拿捏着她们侧室母女三人的命脉威胁她,若是她不乖乖听从安排将那无欲无求的太子勾落俗世,她的姨娘与妹妹便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思及此,阮芫再是屈辱不甘,也无可奈何!
门外忽而传来沉稳脚步声,紧接着厢房门应声而开,阮芫凌乱急促的呼吸停了一瞬。
来了。
来人似是倏然察觉异常,脚步声顿了片刻才又重新响起,不疾不徐地往床榻方向走来。
纱幔重重,透过眼底水雾,阮芫望见重叠纱幔那头立着一抹挺拔高大的人影。
两厢沉默,少顷,那人伸手,修长五指拢着纱幔缓慢掀开,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那平平无奇的粗纱麻帘衬得高贵异常。
来人正是东宫太子裴鄞,一身粗布麻衣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一双星眸斜飞入鬓,居高临下地睨人,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修长洁白的指尖挽着一串檀木佛珠,好似将他浑身肃杀层层包裹,令人望而生畏。
似崖顶雪,天上月,矜贵不可攀。
阮芫与他对视的瞬间,便惊出一身冷汗,堪堪压下脑中燥热,让她得了一丝清明,及时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
“姐夫,救……救救我。”
被燥热烧红的唇微启,甜腻的嗓音飘出。
裴鄞眸色一凛,顿觉神思迷惘,久违的凡俗之欲如潮水涌来,裹挟着他冷寂已久的心。
那张嘴里轻吟而出的“姐夫”二字,似一把诡异大火,将潮水燃得沸腾。
阮芫几近丧失神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对中了催情药的她来说简直是致命吸引,她几乎没有犹豫地便贴了上去。
她身上带着一股奇香,是催情药发作时自带的催情香,能让靠近她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生情欲,效果与口服催情药同样凶猛。
薄衫滑落,露出嫩白光洁的肩背,滚烫的胴体泛着莹莹光泽,阮芫相貌更是一等一,眼波含水,诱惑至极。
可裴鄞是什么人?
一心向佛的他,堪称郎心似铁。
“唰”得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毫不迟疑地刺入美人肩头。
“噗”一声闷响,利剑没入皮肤的同时,剧痛袭来。阮芫“啊”的一声惨叫,往后跌倒在硬榻之上。
她面容惶恐,神色惊惧:“太,太子殿下?”
不是都说东宫那位一心向佛,虔诚无比,一副菩萨心肠吗?
可他此时竟在着净地动了杀心,要血溅当场?
“醒了?”裴鄞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神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