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郎心似铁的裴鄞此时真对她心软,若她再加把劲,日后借他之力保下姨娘与亲妹或许并非不可为。
这厢阮芫心念百转,那厢侧妃们可坐立难安。
外头太监通传:“东宫众位侧妃,请贵人到正殿一叙。”
阮芫心头一沉,这鸿门宴怕是躲不掉了。
她虽是皇后亲封,可在这偌大东宫里,她年资尚浅,位份最低,可不是谁都能拿捏教训一番的角色么?
阮芫扫了眼近身宫女惊怯的神色,暗叹一声,无奈起身跟随引路太监前往正殿。
近身宫女不愧是皇后安排的,惯会审时度势,在路上便迅速将东宫权力分布,众侧妃关系亲疏给阮芫梳理了一遍。
目前,东宫妃嫔共九位:正三品侧妃两位,分别是阮鸾与怀化将军府独女沈清梨,在她们之下有三位正六品昭媛,三位从六品昭容。
而阮鸾长袖善舞,嘴甜圆滑的性子将皇后哄得高兴,便越了将军府独女的头,得以代掌东宫大小事务。
除去本就看她不顺眼的阮鸾不说,这东宫里个个都是她一个庶八品良娣惹不起的主儿。
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日头毒辣,晒得人发昏。
阮芫站在正殿门口候了近半个时辰,守门太监才姗姗来迟,将她请入殿内。
殿内设八座,首位一左一右坐着阮鸾与沈清梨,下首左右各三座,分别是六位昭媛,昭容。
没有阮芫的位置。
她低眉顺目的走近,屈膝福身行礼:“臣妾阮芫向诸位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话落,殿中安静了一瞬,无人言语。
阮鸾勾唇扯出一抹冷笑,眉梢微挑,望向下首左侧坐着那位枣红襦裙的女子,女子得到授意,抬手将茶盏猛地砸向阮芫。
茶盏砸向地面,四分五裂,碎片擦过阮芫小腿,险些见血!
阮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却有人突然从身后推了她一下,阮芫一时不察猛地跪倒在地,掌心险些扎进地上的茶盏碎片里。
阮芫惊惶抬头,还不及问话,那枣红襦裙女子便率先发难:“不分尊卑的下贱东西!昨日入宫不先来向臻妃娘娘与涵妃娘娘请安也就罢了!今日二位娘娘派人去请,你这小贱人竟还敢迟到摆谱?”
阮芫急忙解释:“臣妾没有迟到,半个时辰前臣妾就。。。。。。”
话说一半,那女子抬手便狠狠地掴了阮芫一巴掌,怒斥:“竟敢撒谎!别以为仗着太子殿下喜欢你,便能目无尊卑在这东宫横行霸道!”
脸颊火辣辣地疼,阮芫双眸含泪,捂着脸望向阮鸾,竟见她面带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可不等她细看,阮鸾脸色便变了,变得关切无比地劝解:“凌妹妹冷静些,这其中许是有误会,从灵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姊妹,她的性子我了解,万万不会做出勾引太子殿下,私宠而娇之事。”
阮芫若是没看见她变脸的瞬间,真是被她的演技骗过去,她分明蓄意添油加醋,将众侧妃的火气引燃。
果不其然,因着掌管东宫事务的权力被阮鸾抢走,正恨着阮鸾的沈清梨此时正好把火气全撒在阮芫身上。
沈清梨冷着脸说:“她到底是臻妃妹妹,避免有人议论臻妃假公济私,这阮芫就让我来处理如何?”
阮鸾佯装不舍,满脸关切:“涵妃可得手下留情,我这妹妹自小在家娇生惯养,可受不得苦。”
“哼!这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