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芫在门外期期艾艾,声音凄凉婉转,犹如深闺里的怨妇,就差掉几滴眼泪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冻得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小脸贴在门缝里,想看看里面的情景。
透过门缝,里面的男人依旧紧闭双眸,全神贯注的诵经。
昏黄的佛光笼罩在他身上,将男人挺拔修直的背影愈发勾勒出来,像是天神下凡,自带神光。
他薄唇微微张开,压着声音诵经。
夜中宁静,只留风打竹窗,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动。
阮芫在门外气的跳脚,他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是故意不开门,逼她离开!
可是假孕争宠本就是杀头的重罪,且不说那些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会不会知道,她就算没有露出马脚,可太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可能怀孕啊!
“太子殿下,您若不开门,芫儿今日就不走了!”她甩了甩衣袖,看着被清扫干净的水泥地面,将披风摘下,跪在了地上。
“臣妾有罪,今日来就是向您认错的,您不出来,我就跪到您出来!”
她声音坚定,脱下披风那一刻冷的面色发白,双唇毫无血色,只是漆黑的双眸透着倔强,像是不屈不挠的小鹿。
里面的诵经声停顿片刻,裴鄞垂眸,看着面前半天都没有翻动的书页,眸中闪过几分冷意。
他舍药救她本就动情,现在这个女人大半夜又来找自己,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已经出家,此生绝不会还俗!
男人薄唇紧抿,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咯吱——
阮芫还在擦着并不存在的泪眼,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愕然被阴影笼罩,她惊喜的抬眸。
可对上那双冰寒刺骨的双眸时,她心脏猛地一抽。
“殿。。。殿下,您。。。”
“你找孤到底有何事?”
裴鄞站在门口,神情冷若冰霜。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宇间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女人小巧的脸上闪过几分挣扎犹豫,她张了张红唇,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顿时浮现出一层水雾,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男人。
裴鄞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道:“你若再不说,我就让住持的人把你赶出去,以后白马寺不允许你再踏入!”
气到竟连尊称都不说了!
阮芫吓得腿发软,支支吾吾开口:“臣。。。臣妾怀孕了。”
“什么?!”
裴鄞矜贵的脸上闪过龟裂,眯着眼发狠,“你敢再说一遍!”
他都没有碰过她,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怀孕?!她刚嫁入东宫不出一个月,这就怀孕了?而且他见她身子单薄瘦弱,一点儿怀孕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
阮芫小心翼翼抬眸,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殿下,容臣妾进去说吧,外面太冷了。”
语罢,她还冷的哆嗦了下身体,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只,看样子可怜又脆弱。
裴鄞的目光落在她跪着的披风上,暗道:她还挺会偷懒,这么冷的晚上把披风垫在地上,顾得了膝盖可顾不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