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殿中针落可闻。
皇上微微皱眉:“你何必这么固执?朕瞧萧易城也没有什么错处。他不就是移情别恋,再纳新人吗?再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你要习惯。”
谢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既不辩驳也不谢恩。
皇帝眉心微皱,准备呵斥。
德贤太妃忽然哭了:“皇上,当年萧家信誓旦旦会好好对待蕴儿。可如今蕴儿熬了三年,眼看着熬出头了,侯府竟然就忘了誓言。”
她泪水涟涟:“我谢家的女儿就这么不值当吗?被人当了剑使不说,还来个鸟尽弓藏。”
果然姜是老的辣。
一句“鸟尽弓藏”说得皇帝瞬间脸红。
侯老夫人当年凭着萧老侯爷的功劳和太后的势求了赐婚圣旨,逼着谢家嫁女。
当时皇帝根基未稳只能委屈了谢家。
镇国公要不是顾全大局,是万万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即将断气的短命鬼。
说到底皇帝欠了谢家一个人情。
如今太妃旧事重提,目的便是点醒皇帝不可以辜负谢家。
德贤太妃边哭边瞧着皇上为难的神色,知道不能再说。
她对谢蕴道:“好孩子,起来吧。”
她看见谢蕴身后丫鬟端着的食盒,问:“听余姑姑说你一大早就来了。你不去暖阁歇息去茶水房做什么?”
谢蕴道:“臣女听说太妃娘娘因臣女的事彻夜难眠,心中愧疚。于是去茶水房做了太妃娘娘爱吃的桂花糕,还有冰糖燕窝。”
她说着让人呈了上来。
德贤太妃捻起一块咬了一口,点头道:“是这个味。也就你知道哀家喜欢吃带芝麻味的。”
谢蕴看了一眼皇帝,又道:“臣女听闻皇上来了,便做了皇上爱喝的杏仁露。”
她说完亲手奉上。
皇帝见杏仁露上洒满了厚厚一层桂花糖,心中一软,叹了口气。
德贤太妃对皇帝说:“皇上,蕴儿可是你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小妹妹。这事皇上还是得多帮帮蕴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小黄门道:“启禀皇上,太妃娘娘,太后娘娘听说谢氏女进宫,特地让谢氏女过去说话。”
此话一出,皇帝和德贤太妃就不吭声了。
谢蕴跪了许久,磕头道:“既然太后娘娘召见,臣女前去便是。”
她说完起身告退。
谢蕴出了寝殿,就听见德贤太妃低低的抽泣和皇帝的叹气声。
。。。。。。
余姑姑送谢蕴出寿华宫,看了看四周没外人。
她低声道:“见了太后什么多余的话都别说,只请罪便是。”
谢蕴见她惊慌失措,问:“太后可有为难太妃娘娘?”
余姑姑叹了口气:“为难倒是不敢为难,毕竟皇帝在。只是。。。。。。”
她欲言又止,只催促谢蕴赶紧去永华宫。
谢蕴到了永华宫门口,送了牌子后等了大半天才有一位年老的尚宫前来。
老尚宫冷冷看着谢蕴,道:“太后娘娘有口谕,谢氏女妇德有损,罚跪。”
明月明秋急的想辩解,谢蕴已跪下。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谢蕴体弱,跪得脸色发白。
那位老尚宫这才慢悠悠出来,道:“太后口谕凤体不适不见外人。谢氏女回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