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至高殿堂名为太极殿,在九百九十九级白玉石阶之上,道旁金鼎中烧着不知何处取来的奇香,紫烟环绕金殿,尊贵非常。
绯衣轻盈地拾阶而上,对奢靡的装饰多看了两眼:“如此隆重?”
几位星君提着袍子紧跟:“神女怕是还没见过梁禽仙君。他在神魔之战中受了些创伤,闭关修养直到今日。”
绯衣神女眼中流露出一些茫然:“耳熟的名字……他是谁?”
众人连忙解释:“神女深居简出,不知也不奇怪。他是天后的幺弟,神女可要礼让一二。”
绯衣收回思绪,一本正经:“多虑了,本座素来知礼。”
几位星君念及之前被一拳轰飞的同僚,默契地揭过这个话题。
殿内乐声乱耳,天女在薄云间轻歌曼舞,仙姿迷人。
不过随着绯衣神女的驾临,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纵然她不施脂粉,不着意打扮,也足以颠倒众生。
立刻有人去报告,不多时有人高唱,天帝天后双双驾到,一群仙人匍匐满地。
绯衣的辈分比天帝高,高很多,所以她不跪拜,俯首示意。
天帝见她在一众神仙里鹤立鸡群,目光复杂,闪烁了一会儿,他温和道:“难得今日神女莅临,幸甚至哉。”
绯衣暗暗叹息,不理解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言不由衷,明明是天帝派人喊她来的。
她思索再叁,还是表达了善意:“那位仙君练得什么功?听闻他身体不适,本座可以帮他看看。”
天后第一个冷下了脸,雍容美艳的容貌如蒙寒霜。
她那弟弟不知在战场上中了什么邪,回到天庭闭门不出,整日神神叨叨地作驱邪之法。可笑,天界哪里有邪魔?简直是疯了!
这件丑事她努力压住了,就算有人听闻,她也说是弟弟在修炼神功。
最近这小子平静些了,没那么多胡言乱语了。想着该让他担当些重任挽回声望,所以才办了这样隆重的典礼。
偏偏绯衣神女,仗着古神的资历,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帝笑得高深莫测:“朕心领了。朕手下也颇有能人,即便梁禽真有病痛,也不至于劳动神女大驾。”
绯衣眉头轻蹙,觉得天帝的话好像很客气,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天界这些神仙真的很麻烦,说话总是很……怎么说……
“虚伪!”
有个轻微的声音从大殿角落里骂道。
对对,就是这个词。
绯衣差点要点头,但是立刻察觉不对,谁敢在大殿上非议天帝?
幸好这声音小,只有她的耳力能听到。
她趁着天帝和其他仙人寒暄,悄悄地往声音来源找去。
在那个最遥远的角落里,有个放肆的小仙正向她放肆地笑,双瞳闪着少见的赤金色。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