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前夕,姑苏大学的校园渐渐沉浸在秋意的微凉中。
银杏树的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满地金黄的扇形叶片像一幅未干的宋代水墨画。
我和程曦的交往在这段时间里逐渐稳定下来,日子像窑火烧透的瓷器,表面温润光滑,可内里的胎釉似乎还未完全定型,总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裂纹。
自从那次在程冬的公寓经历了背德的狂欢后,我刻意避开了他与程曦之间的纠葛。
不是因为厌恶,而是那股复杂的情绪——羞耻、嫉妒、渴望,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臣服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需要时间喘息,也需要空间去消化我和程曦之间这份重新点燃的关系。
这段时间,我和程曦的相处回归了某种日常的节奏。
周末时,我们会在校园的银杏大道上散步,她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紧身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跑鞋,马尾辫随着步伐轻晃,像极了初中时那个扎着白衬衫的女孩。
她会挽着我的胳膊,指着路边摊的糖葫芦笑说:“老公,要不要买一串,像小时候那样一人咬一半?”我总会笑着点头,顺手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渍,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唇角时,心跳依旧会漏一拍。
可每当夜深人静,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耳边回荡起那天程曦对程冬的顺从——她趴在地上舔舐他脚趾的模样,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那画面如窑火烧过的烙印,深深嵌进我的脑海。
我不明白,她为何对程冬如此臣服。
那种姿态超出了我对她的认知,也超出了我对我们关系的理解。
是金钱?
是情感?
还是某种我尚未触及的隐秘?
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程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但她从不主动提起那天的事,只是偶尔在我耳边呢喃:“老公,别想太多,我现在是你的。”她的嗓音柔腻如蜜,带着田径场挥洒汗水后的咸涩,可那份温柔背后,总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像一幅看不透的仕女图,让我既沉醉又不安。
国庆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和程曦约好在校外的老街吃饭。
那天她穿了一件黑色针织开衫,内搭白色吊带,下身是高腰牛仔裙,脚踩一双黑色马丁靴,锁骨处的铂金项链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我们坐在一家临河的小餐馆,窗外是姑苏河潺潺的水声,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蟹黄汤包。
她夹起一个小笼包喂到我嘴边,笑着说:“老公,张嘴,趁热吃。”我咬了一口,汤汁烫得舌尖发麻,她却笑得更欢,指尖轻点我的鼻尖:“笨蛋,吃慢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搁在桌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瞥了一眼,微信弹窗跳出一条消息:
“曦曦,周末有空吗?想约你拍组私房照,地点我都挑好了。”
发送者头像是个单反相机图标,备注名是“光明摄旅”——李光明。
我的心跳猛地一滞,手中的筷子差点滑落。
程曦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顺手拿起手机划掉通知,笑着抬头看我:“老公,你怎么了?汤包不好吃吗?”她的语气轻松,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没事。”我低声道,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古籍书脊。
我强压住胸腔里的疑问,假装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可那股酸涩的味道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李光明,那个在摄影棚里用镜头吞噬程曦每一寸肌肤的男人,竟然还和她保持着联系,甚至邀约她“拍私房照”?
那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的合作,还是……更亲密的某种暗示?
我盯着程曦低头喝汤的侧脸,她的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一尊刚出窑的汝窑瓷器,温润而无暇。
可我越看,心里越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那天在摄影棚,她穿着蒸汽朋克装束让我帮她系颈带时的媚笑,她跨坐在我身上让李光明拍摄时的喘息,还有她手机里那些抖音视频里若隐若现的走光……这些画面如碎片般拼凑在一起,让我无法不去怀疑,她和李光明之间,是否还有我不知道的纠葛。
“程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刚才那条消息……是李光明发的吧?”
程曦夹汤包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我,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后迅速恢复平静。
她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我的手,指尖温热而柔软:“老公,你在意这个?”她的嗓音柔腻,带着一丝试探,“光明就是找我拍点照片,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他是专业摄影师,我跟他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私房照?”我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那枚我们一起买的素圈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只是拍照片吗?”
程曦轻笑出声,松开我的手,靠着椅背歪头看我:“老公,你吃醋啦?”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私房照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不是也看过我的抖音视频吗?那些不比私房照暴露?”
她的语气轻佻,像在故意撩拨我的情绪,可我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