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信?”崔云归茫然了一瞬,旋即马上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是教人把信送到崔府去了吧?”
得见好友,吴妙安心情很好,刚才的嗔怒不过也是假装:“送你的信,不送到崔府去送到哪里去?”
搞清楚不是自己的错后,崔云归的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好妙安,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表兄未曾告诉你我此次来是同我夫婿一起上任来的?”
既是来上任的自然不能在娘家常住。
她话里调侃意味拉满,吴妙安从小和她一起玩到大,怎么会听不出来,当即就红了脸握拳往崔云归手上锤了一下。
“好你个小满,嫁了人之后怎这样没脸没皮。”
“我错了,看,我今日还特意给你送绣球来了,你就饶我这一次。”
崔云归看吴妙安两颊绯红知晓她这是面皮薄,忙上前认错,让端着绣球的婢女上来。
“你我这样的情分,该是你做的。”
吴妙安见台阶就下,看着木案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八个绣球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起来。
“好精巧,这花绣的比往日好上了许多。”
看着看着,吴妙安突然眼眶湿润,掉下泪来。
崔云归上一秒还见吴妙安笑着,下一秒吴妙安就哭了。
“怎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拿过吴妙安手上那个绣球,把它放回木案上,手上摇着扇子,像是要把吴妙安的眼泪吹干。
走了一路,她们此时正在吴妙安的院子门口,吴妙安卷着手帕擦干眼泪牵着崔云归的手往里走。
“去里面说。”
“都说侯府高门规矩繁多,你又是从这么远嫁过去的,定吃了不少苦吧?”
崔云归绣活一直做不好,现在都能把花绣的这样精巧,想必是在那边的日子不好过。
吴妙安这样想着,看着崔云归就是这里瘦了,那里憔悴了,便愈发的止不住眼泪。
她想的对也不对,崔云归确实在忠节侯府过的并不好,但绣花并不是她被磋磨时学的,而是上一世为腹中孩子做衣服、鞋子等东西炼出来的。
只是重来一世这样的事太离奇了,讲出去极易被人说成失心疯,所以崔云归就算知道吴妙安为何而哭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近着吴妙安的问题答道:
“高门大院不就是如此,处处都不得自在,我自去那之后冰酥酪都不曾吃过一口。”
崔云归话锋一转,将受苦不受苦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我可是念着你家这一口冰酥酪许久了,还不快快予我做一份上来。”
“你倒是有口福,今日恰巧外头刚送了牛乳过来。”
吴妙安破涕为笑,揩着眼泪对婢女吩咐道:
“去叫厨房做冰酥酪,做个十份八份的,好哄住我们崔大姑娘的嘴,做完后给前厅送一些过去,让那位侯府来的也尝尝。”
婢女领了命令就跑去了。
屋内气氛好转,贴身侍候吴妙安的婢女也调笑着把主人的心思揭露在外。
“哪里是恰巧崔大姑娘有口福,分明是姑娘这几日都吩咐着厨房备好牛乳,可不就是想着成全崔大姑娘这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