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后,秦风提着编织口袋坐了俩大巴就往城郊赶,母亲的病情要紧,现在有惊人的医术,治好母亲并非难事。
但浑身上下就剩下几十块钱,以及大学四年的棉絮被单。即便探亲心切,也只能乖乖在大巴上坐着。
家里的房子是上个世纪80年代购买的,位于现在城郊的老城区,一路上,秦风都在回味过往的一切,从高楼大厦,到低矮破败的房屋,这似乎是秦风早已经注定的归宿。
可即便他再努力,在得罪了大人物之后,这座城市却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即便是一间小医馆,秦风也被排斥在外。都市繁华如旧,他却丝毫不属于这座城市。
在绕过一片低矮的房屋后,最终来到了一座五层高的筒子楼前,破旧的墙壁上布满了粉笔的涂鸦,而那些几近掉落的白墙,间接诉说着这里悠久的历史。
微略失神后,秦风朝其中一栋楼走去,这是爷爷那一辈留下的老房子,大学几年一直在外兼职,也很少有时间回家,现在来到家门口,甚至已经忘记了家里的摆设。
而且,自从前年母亲生病后,舅舅一家也搬了过来,对于这个家,他就更陌生了。
但现在秦风回来了,拥有逆天的医术,母亲的病随手可治,而母亲和舅舅一家的生活,也能够藉此改善。
正当他心中遐想时,房屋的门打开了当他准备拥抱时,迎面走来的却是一名精瘦的中年妇女:“舅舅妈?”
精瘦妇女也有些愣神,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小轩。你是小轩?”话刚说到一半,她立马转身冲屋里喊道:“小雅,快出来,你表哥回来了。”
很快,一名打扮妖娆的少女从屋里不紧不慢的出来,她年纪在十五岁上下,下身一条热裤,上半身一件小吊带,看起来颇有几丝社会气息。在看到秦风之后,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表哥回来了呀?真是稀客,赶快里面坐。”
她虽然脸上泛着笑容,话里的意思,却把秦风当成了外人,甚至,还有一丝不不欢迎的意思。可这里原本就是秦风的家,前些年舅舅一家因为赌博赔掉了房产,是秦风的母亲心软,才把他们一家接过来,现在,反倒有一丝反客为主的意味在里面。
对于林小雅的话,秦风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秦风也不好和她计较。很快,三人走进屋子,房屋的格局大体没变,3室1厅,四五个人挤挤也勉强住的下。
唯一让秦风有些气愤的是,父亲的灵位竟然从客厅挪走,搬到了母亲的房间里。他虽然很少回来,可这毕竟是他的家,舅舅一家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而已,现在挪走灵位,他心中多少都有一些怒气。
不过,秦风还是暂时忍住了,在观看了一圈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向舅妈沈珍如道:“舅妈,我妈怎么不在家?”
“你妈她应该有事情先出去了吧”沈珍如话语有些一滞,显得底气不足。但她很快收住了这种情绪,眼珠子一转,拉着秦风的手走向了饭桌:“小轩啊,你和表妹好几年没坐在一桌吃饭了,刚好她男朋友今天要过来,你给把把关。你妈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秦风闻言也没有继续逼问,两家人毕竟是亲戚,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他心中隐隐的这丝不安,或许是错觉。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嘎吱一声,一名青年走了进来,他染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下半身是破洞牛仔裤,耳朵和鼻孔上都打了两个耳钉,秦风见状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阿姨好,一点礼品不成敬意,我妈特意挑选的。”夏彪脸上带着笑意,将礼品盒递了过去。
沈珍如见夏彪这幅打扮原本有些不满,但见到礼盒上百年人参的字样,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来来来,小彪,家里不宽敞,先凑合着坐。这是小雅的表哥,刚从医学院毕业回来。”
夏彪抬头瞄了一眼秦风,见他穿着破旧,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普通,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表哥啊,听说医学院的高材生一毕业都分配工作和房产,不知道表哥被分配到了哪里?有几间房子?”
见夏彪提起这茬,一旁的沈珍如也转头看向了秦风,这个侄子要是争气,她们一家或许还能沾沾光。
“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至于房子暂时没有着落。”秦风淡淡的回道。
沈珍如闻言,脸色立马黑了一截,秦风没有找到工作,很可能就要回来住,房子本来就小,秦风如果回来,那他们就极有可能搬出去:“小轩啊,你的医学院并不差,怎么可能连工作也找不到?该不是唬我们的吧?”
“哎,妈,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年头读书没啥用,表哥读了四五年大学,把这个家都拖垮了,最后还不是连工作都找不到。你看夏彪,虽然才初中毕业,现在在酒吧兑酒一个月还不是照样上万。”林小雅冷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
沈珍如此时脸色变了又变,她原本有些看不上夏彪,现在和秦风相比较,一高一低,倒是显得这个女婿有些过人的本事。
“来,小彪,在酒吧工作累了吧,多吃一点肉补补。”说罢,沈珍如将回锅肉夹在了下边碗里,甚至,还将秦风身前的红烧肉端在了夏彪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中午剩下的土豆丝。
对于这一切,秦风都尽收眼底,这原本是他的家,现在反倒成了外人。而舅妈一听到自己没有工作,连菜碗也端走了,人情冷暖,只有他才能一一品味。
饭吃了大半了,秦风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甚至连菜也没怎么夹过。天都快黑了,老妈怎么还没回来?
而夏彪心情似乎很畅快,还不时喝一杯冰啤酒,几瓶酒下肚后,皮肤放起了少许红疹。秦风见状眉头一皱,他是医生,又获得了医仙传承,诊断自然错不了。
夏彪,感染了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