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知,沈川和谢斐如两人昨日才闹了一场冷的,今早出门时还两相无视,你有你的我走我的。
方才外头那一幕,不过是沈川故意做给人看的,当时凑在谢斐如耳旁说的是,“都看着,姑娘还请担待一二吧。”
方氏脸色平淡淡的,“既视和睦,就更好了,想来这门第低有门第低的好处,至少这位,是再不敢与那陈家似的,敢写休书。”
众人都不敢接话。
那头沈谢斐如两人到家时,天色已黑,马车从侧门驶了进去,在道上停下。
下了车,再走进院子。
屋里灯已经都点上,黄色的光从里头透出来,露雪领着昨日才来的小丫头,提着灯笼来迎人。
谢斐如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身,问:“你大概要去前院,我就先回屋了。”
沈川嗤地一声就笑了,俯视看着她,“谁跟你说我要去前院了?”
他说完,抬脚噔地一声走在了前头,先进了屋。
谢斐如神色忖了一下,稍微落后了片刻。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又跟进去伺候,热水一早准备好了的,这会儿抬水进浴房,先服侍谢斐如洗澡换衣裳。
等谢斐如收拾好,沈川再去,再等他洗好换了寝衣出来,两丫鬟已经被打发出去休息。
屋里,谢斐如挨着床边坐,对着灯火微微出神,此刻发髻拆了,散着头发,面颊对着动火,只觉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又好比细腻温润的上等白玉。
沈川看了一会儿,终于出声,“就这么坐着,也不怕冻出病来?”
他说着,眉头不自觉也拧了起来,然后上前,将谢斐如的一握。
捏在手里,仿佛握了块冰,语气就更不好了,“别叫我明日给你请大夫,才知道后悔,还愣着?难道是要我抱你进被窝?”
谢斐如犯不着难为自己,不过一时想事情去了,自然现在往里面挪去,钻进了被子,却未躺下,手肘撑在一个枕头上,斜靠着,抬眸问沈川,“你还在与我生气?”
这话有趣,谢斐反笑问她,“谢斐如,你也知道你叫我生气?”
谢斐如望着他发尾未干的水汽与湿痕,道:“不过是那一句话,你认真记了一天一夜。”
这又让沈川忍不住冷笑,“大小姐,我问你一句话,你谢家将你嫁与我,你心里是恨还是怨?是怨恨谢家,还是怨恨我?”
他压根不等谢斐回答,忽然伸手,捏住了谢斐如的下班,把那张脸那双清冷好看眼睛,抬起来,看向自己,声音低沉,继续说,“你别挑衅我,合该与我一条心才是。”
半晌,谢斐如蹙眉冷眼,“放开,捏得我疼。”
掌心是一千细腻软润的触觉,沈川听见人的话,才松开了手。
谢斐如又稍微往后退了些,方才对方靠的太近。
沈川自然也察觉了,这被子里都是暖香味,全是姑娘家的味道。
将人逼得都贴着冰冷墙面去,倒是他的不是了。
便只管自己往外睡了许多,扬眉道:“都说了明日必不能给你请大夫,你还往那墙边去贴?”
谢斐如默默沉静了一会儿,最后抚了抚额,往这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