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晚了一步
他的指节开始不由自主地敲打着椅背,嘴角挂起嘲讽的弧度,眼中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雪,只余一片阴沉与冰冷。
早知如此,当日他就该将人锁在傀儡里。或者在楚余霁来殿内探查时,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死在这里,有去无回。
这样,死了夫君的小寡夫还不是任他处置。
画面渐渐暗下来,信纸上出现了一段文字。
【你让我找的人有了楚余霁的孩子,楚余霁看他看得很紧,我估计你是没办法直接将他带走的。所以,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我的筹码与我的诚意。】
又是一段画面,这次不知是在哪个深山老林的角落里窥伺拍下的。
画面里依旧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主角是楚余霁,另一人是宁正则没见过的。
画面无声,宁正则却可以通过口型判断出两人的对话。一开始,他仍带着不悦之色,等辨别出两人的谈话内容,脸上的神色却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注定留不住的孩子?”
“隐瞒?”
宁正则低低地笑了起来,“原先以为你们两人的感情好得很,没想到却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这确实是一份还不错的筹码”
这一段画面也很快结束,信纸忽然自燃起来。来信的人竟还精妙地设计了一个仅供一次性阅读的机关。
【如果你需要这份筹码,就用将回信塞到那个信封里,它会自己回到我手里。】
“我倒是好奇二叔现在藏在哪了能在楚余霁眼皮子底下偷偷记录下这些东西。”宁正则自言自语。
“先前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两个人,原来都流落到了另一个空间。真是讨厌一切脱离我掌控的事啊,看来要早些将另一个空间也收归我手。”
步入初夏,灵均的肚子也有些显怀了。他骨架纤细,人又瘦,所以显怀得也比一般人要早。
原本细到楚余霁两手便能握得过来的腰身上逐渐覆上一层莹白圆润的弧度,让人一看便能想象出那触手生腻的温润质感。
不过楚余霁看着那处,却有些苦大仇深。
或许也有先前噩梦的影响他的眼前总是出现灵均无声无息躺在破棉絮上的样子,或者背过身、忍着痛将孕肚牢牢藏在束带下的场景。
这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解开灵均的衣襟,悄悄盯着那里,或是将脸贴到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灵均只当他是期待而又喜欢着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出于好奇这样做。
他轻轻地戳了戳紧贴着他腹部的楚余霁的额头,无奈地轻笑一声,“你呀。”
动作和笑声却都是温柔和纵容的。
这个时候,楚余霁就会得寸进尺地做些其他事。或许是怀孕的缘故,灵均的身体对楚余霁做的那些额外的动作并不抗拒。
结束后,却常常是香汗淋漓地将脸埋入枕头中,羞得不敢见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如同浇灌透彻的花,被滋养得艳光夺人。
初夏到来后,天气也渐渐变得潮热起来。灵均的睡眠时间似乎也长了些,午后常常在榻上歇了会就睡过去了。
这日醒来,往日总是寸步不离的楚余霁居然不在边上。
灵均起身四处瞧了一圈,睡意渐渐散去,面对空落落的屋里,他竟久违地有些伤感起来。
“又走了吗?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多时,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感到一片湿润。
“我怎么哭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好奇怪。”
但眼泪却不听他的话,成串成串,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
楚余霁端着东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把东西放到一边,急忙跑到灵均面前蹲下来。
“怎么哭了。”
“我不知道。”灵均摇摇头,“只是醒来见你不在,就忽然这样了。”
“我不想这样的。”他慌乱地用手背擦拭着泪水,却越擦越多。
“没有关系,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楚余霁轻柔地扶过他的脸,用手帕帮他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