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
说、不说。
内心一直在纠结。
霍尔斯看起来不像是面皮厚的虫,要是知道自己不用那么多前置条件就能任意进出他的精神图景,说不准他又会变得小心翼翼,像是惊弓之鸟。
而一旦他们之间这层纱被戳破,他说不准又会使劲回想之前有没有过分的想法出现,那两个人之间又会回归到陌生与尴尬的局面。
那就不说。
兰登打定了主意。
只要他把霍尔斯看作和正常虫一样,他就不会为自己精神海的残缺而感到惶惶不安。
而自己也会一直给他进行精神力梳理的。
只要自己够努力,在未来的某一天,霍尔斯一定能够正常地竖起精神堤坝的。
兰登看到自己在给霍尔斯进行洗护。
他看起来很正常,就是目光有点炙热。
他用手指抹了一点点泡沫,点在他的额头和鼻尖。
兰登朝着发丝吹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头,仿佛真的感觉到被逗弄似的。
他喜欢恶作剧就随他去吧。
兰登想。
但是霍尔斯好像有点过分。
他开始在精神图景中触碰自己的嘴唇。
兰登:???
他的唇是什么好玩的玩具吗?还是酷似果冻的捏捏乐?
“霍尔斯。”兰登出言提醒,打断他的思绪后,果然,霍尔斯睁开眼,回过神:“嗯。您要我做什么事吗?”
“帮我把护发精油拿过来。”
“好的。”霍尔斯不知道为什么精油明明离兰登更近,他却要自己帮忙。
但他手足够长,反手就够到了那一个小瓶子,然后递给他。
兰登打开清水,试了试温度,然后捂住了霍尔斯的眼。
“头可以稍稍侧一下。”
兰登拨了拨他染上红温的耳朵尖尖。
霍尔斯很明显地颤了一下,然后不仅侧过了头,还侧过了腰和腿。
突兀的心音在耳边响起。
似乎还带着对自己的抱怨。
【不要想那么多。】
他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热空气。
【这样显得我很奇怪。】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洗吧……】
兰登听着霍尔斯内心的挣扎,就像是在听一场自导自演的话剧。
他内心小剧场倒是挺丰富的,要是在他面前直接能表达出来就更棒了。
但到底什么奇怪?
他的目光投射到雌虫微微曲起的腿弯。
那是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好像是要掩盖一些什么。
兰登的脑海空白了一秒,瞬间灵光一闪,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