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字,在崖下的时候叶止告诉过风麟,就是比舒服还要舒服的意思。
风麟揉完这只胳膊后,从叶止肩上扒拉下另一只胳膊,用同样的手法揉搓起来,打趣道:“回来被阿婆骂个狗血淋头也很爽?”
叶止瘪瘪嘴,打个寒颤,连连摇头:“那不爽。”
今天他带着瓜娃从小镇上回来,刚到家,许阿婆逮住他俩就是一顿库库骂啊。
叶止上辈子都没听过这么丰富的词汇量,怪不得说老人家战斗力强呢。
叶止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风麟在旁边,门边的扫把可能已经抽到他俩的屁股上了。
不过许阿婆虽然骂的难听,但叶止知道她只是担心他和瓜娃。
当时叶止是这么告诉许阿婆的:“阿婆,往后镇上,不会再有人敢欺负瓜娃了。”
许阿婆嘴上说着不信,眼神却飘向站在叶止身后的风麟。
直到风麟点头,许阿婆才松开刚才紧紧握在手中的扫把,叶止细细看去,许阿婆眼底已然溢出几分湿润。
“你说,阿婆知不知道瓜娃受欺负呢?”叶止怅然地望向前方,杵杵身边的风麟问道。
风麟想想自己这些天在暗处观察的景象,沉思片刻道:“可能吧。”
“欸?你这是什么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叶止嗤笑,揪了揪风麟垂在他手边的发丝。
风麟任叶止捣怪,手上按摩的动作一刻不停,轻笑着反问他道:“那你呢?你觉得阿婆知道吗?”
经风麟这么一问,叶止突然想起之前许阿婆对他说的一句话。
‘以后我走了,瓜娃一个人不能不活啊。’
连叶止去过一次镇上的人都知道,一去一回压根不需要一整天。
走过许多趟的许阿婆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止缓缓合上眼,最终答出了他适才耻笑风麟的答案:“可能吧。”
亲人爱,为之计则深远。
明明对瓜娃来说很残忍的事情,却是许阿婆不能不抛心去做的。
在几千个日日夜夜里,许阿婆只怕忧心忡忡一直站在门口等待着从镇上归来的瓜娃。
叶止嘶哑着嗓音道:“风麟,我好像理解师姐了。”
风麟按揉叶止胳膊的动作一顿,沉沉叹口气,却什么都没多说,只低声应道:“嗯。”
叶止望向被夕阳侵染的天空,思绪恍然飞得很远。
起初叶止始终不明白,师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远离亲人,蜷缩在角落里阴暗的过活真的有意义吗。
有。
活着本身就有无限可能。
对未知永远抱有期待,是亲人对于所爱人最真诚的祝福。
他们从来都相信,你会活着。
你会好好活着。
自此,你的以后,一定光辉灿烂。
像是想起什么,风麟扭头问叶止:“那你现在,会答应和我一起走了吗?”
说实在的,被风麟这么生帅的人这么认真注视还用几乎表白的认真语气反反复复询问,更何况这人刚刚还救你于水火,时间还正好是夕阳西下,暖洋洋的光芒几乎完全笼罩住两人。
几层BUFF叠满下来,没有人会不心动。
叶止深吸一口气,急忙错开风麟目光,清嗓傲娇道:“我还没原谅你呢!”
风麟再再次被拒绝也不恼,‘哦’一声后就继续认真地给叶止按揉。
倒是叶止觉得浑身不得劲,贱兮兮戳戳风麟变声道:“你不应该说‘那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呢?’吗!”
说完,叶止反而被自己恶心到了,起鸡皮疙瘩似的摇摇头,就听一旁风麟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重复道:“那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