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玉清坠楼后,并没有当即死亡,她被救护车送到了南城第一医院。
潘巧云知道女儿救不回来后,忍痛签下器官捐赠协议。
沈玉清的眼角膜让一个三岁女孩重见光明,而她的肾脏,救了七岁的清清。
赵小光感叹:“潘巧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让人佩服。”
“可能是不想女儿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哪怕只是一个器官,思念她的家人,也会感觉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你这样说,我明天也去签个遗体捐赠协议,万一哪天因公殉职,还能造福一下社会。”
“喂,赵小光,”凌霜严肃打断道,“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呸呸呸,我肯定寿终正寝,到时候拿上退休工资开一家棋牌室。”赵小光说完,话头一转问,“对了,徐老师今天怎么没来啊?”
“他……他生病了。”凌霜说。
“什么病啊?”
“感冒。”凌霜看着风挡玻璃上流淌的雨珠,浅浅应声。
她想起今天早晨,那个叫宋渠的医生,同她说过的话——
徐司前会有两种人格,是因为几年前他受过非人虐待。
昨晚徐司前说,“他们打我,你也打我。”不知怎么的,她想到那个被丈夫殴打致疯的李敏。
人类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限,压迫到极致便会崩塌。
徐司前这样的人,阈值应该比普通人高。她不敢细想他到底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临近傍晚,雨还没停。
凌霜把赵小光送回警局,原地调转车头。
“老大,你去哪儿啊?”
“我去看下徐司前,一会儿回。”她还有很多疑问。
赵小光去吃晚饭,远远碰到秦萧。
“凌霜没跟你一起回来?”秦萧问。
“她……”赵小光觉得,不说实话,对不起秦萧;说实话,又对不起凌霜。
“她怎么了?”秦萧追问。
赵小光挠头道:“那个……姓徐的生病了,她去探病。”
秦萧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
赵小光有点想扇自己。
*
天黑之前,凌霜将车停到徐司前楼下。
她不确定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上楼前在车里给他打了通电话——
“凌警官。”
“你……回来了?”
“嗯。”
“我能上来吗?”凌霜问。
凌霜今天冒雨在外面跑了一整天,裤脚、鞋袜都是湿的。
徐司前递给她一双干净拖鞋,凌霜拿纸巾把脚底擦干净才穿着他的鞋子进来。
“晚饭吃了吗?”徐司前问。
“没还。”
“那一起吃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