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轶之一直把梁佑宁牵到父亲面前。
这时他才知道,梁佑宁的父母都不在了,以后她要长期住在这里,他忽然心疼起这个比他还小的女孩。
梁佑宁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临睡前彻底爆发出来,梁轶之临睡前听到她在隔壁房间哭。
家里的保姆早睡了,根本没人管她。
梁轶之被那哭声搅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翻身下床去隔壁。
女孩原本坐在床上哭,听到动静后,她抬头,抽抽噎噎地看向门口的梁轶之。
瓷白的脸蛋上,泪珠晶莹闪烁,睫毛湿哒哒的垂着,别提有多可怜。
梁轶之犹豫片刻走过来,问:“怎么了?”
梁佑宁颤着声说:“我害怕。”
“怕什么?”他问。
“鬼……”她糯叽叽地说。
梁轶之想笑又忍住,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哄:“没什么好怕的,你睡觉,我给你看着,有鬼也不敢来。”
他看着是挺凶的,梁佑宁乖巧缩进被窝,一双眼睛不确定地看着他问:“哥哥,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梁轶之被她问懵了,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但是为了哄她,他特地坐下强调:“我会在这里,但前提是你得乖乖睡觉。”
梁佑宁听话地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终于睡着了。梁轶之起身要走,睡梦中的女孩忽然睁开眼睛说:“哥哥你去哪里啊?”
梁轶之无奈,又重新坐下,最后,他困到不行,倒在床尾睡着了。
从那之后,梁轶之每天晚上都会来哄小姑娘睡觉。
家中保姆默认两个小孩子之间感情好,也从不打扰。
逐渐熟悉这里以后,梁轶之让保姆带她出去玩,谁知小姑娘第一次出门,就因为语言不通被朋友孤立,回来扯着他的袖子哭。
梁轶之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教妹妹说泰语。
梁佑宁最先学会的词语是泰语里的哥哥。
泰语发音本就嗲,梁佑宁那小奶音喊出来更像是撒娇。梁轶之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会发声,会说话的“小玩具”。
*
梁轶之上小学,梁佑宁上幼儿园。
学校不远,走路就能到。梁轶之每天早上送完妹妹才去自己学校上课,傍晚时分,两人角色调换,梁佑宁会挎着小水壶,在梁轶之学校门口等他一起回家。
朋友总是开玩笑说:“轶之,你家的小不点儿又来接你放学了。”
梁轶之的零花钱,夏天变成了梁佑宁手里的冰棍,冬天变成了梁佑宁手里的香蕉煎饼……
小姑娘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硬生生把他哄在身边。
梁佑宁幼儿园毕业那天,和人打了一架。
梁轶之放学,看到梁佑宁哭唧唧坐在门口,膝盖上破了一块皮,脸蛋和头发沾满脏兮兮的泥土,随即皱起眉头问:“怎么弄成这样的?”
梁佑宁只好低着脑袋小声说:“打……架。”
梁轶之要去找那个男孩算账,被梁佑宁从身后拉住:“哥哥,你别去。”
“为什么不去?”梁轶之问。
“他说你喜欢打架是坏蛋,你现在去不就是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我哥哥不是坏蛋,他才是坏蛋。”
梁轶之等她碎碎念完,没了脾气。
他蹲下·身,背起她回了家,梁轶之打水帮她洗手洗脸,小姑娘坐在板凳上,晃荡着小腿,一本正经道:“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哥哥最好了。”
梁轶之愣了一下,冰凉的指尖捏上她的脸,无奈道:“我只是对你好而已。”
“那也是好啊!”梁佑宁一字一句强调,“我哥哥是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