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顺着他乌发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王道容缓缓咀嚼干净最后一粒米,搁下手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琅琊王氏的公子何尝受过这样的耻辱。
慕朝游气得呼吸急促,面色发红,酒液一半泼到了王道容的脸上,一大半却洒在了她自己的裙摆与脚面。
王道容视线落在她脚面。
慕朝游:“你爱我吗?”
王道容收回视线:“爱入骨血。”
“既然爱我,连这点羞辱也承受不了吗?”
王道容一言不发,倏地伸出手攫住她脚踝。
慕朝游一惊,下意识想要往回缩,但触及王道容乌黑的视线,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少女面无表情,一双清水双眸波光潋滟,嗓音冷清如雪落,“舔。”
王道容抬眸,看她一眼。大概觉得受辱,却仍捧着她的脚,乖顺地垂眸去舔舐她沾了酒液的小腿。
这感觉鬼怪极了,像什么庞大的野兽进食前的安抚。
慕朝游强忍住往回缩的欲-望。任由王道容的轻吻细细密密落满小腿,脚踝,乃至脚面,脚趾。
他面色也渐渐红了,眼里如漾着两汪水光,唇角不自觉溢出淡淡的呻—吟。
慕朝游:“……”
她本意是为了羞辱他,但此刻看来怎么反而让他爽到了?见状,她再不留情面,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王道容稳稳地攥住她小腿不松手。
“放开我!”她斥道。
他置若罔闻,吻一路往上,最终落在她大腿。
她使劲儿夹着他的头,拽住他的头发,他头发乌黑韧亮。慕朝游迫使王道容昂起下颔。
她这几年来日日勤加练习弓马骑射,四肢比时人追求的纤弱风流体态更为健硕紧实。
王道容头颅不得进退,便搭着眼帘吐出舌尖轻轻舔她指尖。
她浑身一颤,卸了力。王道容顺势抱起她的双腿,有些乖巧地摆头轻蹭她大—腿肌肤,埋脸下去,唇角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哂:“娘子既已发话,容定当竭力为娘子达成心愿。”
……
小船悠悠,青灯如豆。
慕朝游浑身被汗水浸透,披着王道容那件雪白的道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靠在榻上直喘气,她眼角还泛着水光。心跳快得几乎快要从胸膛中炸开。太过强烈的余韵,令她眼前还泛着白光。
王道容则已洗手洗脸,披散着湿润的长发,从容对着那一盏青灯在灯下展卷阅览。
慕朝游无言地颤抖着指尖攥紧衣摆。她本意是为了羞辱他,谁曾想人不要脸,树不要皮,最后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险些昏死在榻上。
接下来这几天,少年似乎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情趣,他也不觉污秽,她越激烈,他便越兴-奋,像蛇一样缠上来不断亲吻她,蹭她满身。
直到小船终于靠岸,换乘马车,回到他建康另一处私宅。
这间私宅明显比上间更小,也更隐蔽,仅仅只带一个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若说有什么独特之处,便是多带一间大的浴室。
一回到宅子里,王道容便将她抱去浴室两人的衣裳在水中如莲花铺展,少年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倒在池边,“朝游。”
他轻蹭着她,喟叹般地说:“如今再不会有人打搅你我了。”
第115章
王道容指尖轻轻按压着她柔软的唇瓣,耳语说:“为我生个孩子如何?”
慕朝游泄愤般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做梦。”
王道容拔出渗血的指尖瞧了一眼,平静地将指腹上的血珠都抹在她嘴唇上。
这几天来又是受伤泡水,又是食不下咽,彻夜难眠。慕朝游显见地迅速憔悴了下来,眼下顶着两个黑眼圈,面如金纸,唇白皲裂。
这一点血珠被王道容徐徐抹开,为她平添了几分艳色。他微微偏头,眼里掠过一点欣赏,亦或者赞叹之色。
慕朝游哑口无言。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