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我不知道这是丧尸的血还是我自己的血。
呼吸,剧烈地呼吸,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我只是想起了几个月前,亚巴顿病毒还没爆发的高中生活。
……
高三,夏末,午后。虽然离立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在东北,气温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凉爽。
刚刚下课,因为临近高考,班级里有一半的人仍坐在座位上刷题。我起身看了一眼坐在我前排的女生,她正低头算着一道数列题,满脸认真。
看着她随意扎在脑后的头发,我心中五味杂陈——她是冯小旭,我喜欢的女生。从高二到高三,追求她整整一年,表白过三次了,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结果,朋友们都劝我放手,可我倒觉得高考过后还有希望。
快步走到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心里的烦闷和课上的困倦都消减了一些,每天熬夜高强度学习,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喂,郑旭,”旁边蹲在厕所坑位里偷偷看手机的王阳用手臂捅了我一下,“你看这条新闻。”
我扭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新闻说的是最近在世界多地爆发了一种新型病毒,叫亚巴顿病毒,蔓延速度极快,目前各国已经开始合作研发疫苗。
我一脸不屑地看着王阳说道:“就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哪年还没个灾没个难了,咱们防控的好,这事轮不到你操心,赶紧把你数学作业补完得了。”王阳一边收起手机一边说道:“那倒也是,走,打预备铃了,赶紧回班。”
还剩最后一节数学课就放学,听了一会我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叮嘱好同桌王阳好好听课下午给我讲题,我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听到身后女同学说道,“老师,丁玉诺不舒服。”
我感觉到老师貌似离我越来越近,我赶紧抬起头看了看,数学老师走到坐在教室后面的丁玉诺身边,摸了摸她的头,皱眉说道:“有点烫,你们俩扶着她去门卫室,打电话让她家长来接,还剩差不多二十分钟,其他同学把这几天的错题整理到错题本上。”
由于老师就站在我身边,我也没胆子再睡了,只好拿出错题本假装开始整理错题,刚要动笔,老师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小子上课睡觉以为我没看见啊?后面站着去!”一起身,可能是我现在尴尬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我看到冯小旭冲我笑了一下。
“真美。”我心想。
中午到家吃过饭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亚巴顿病毒的新闻推送,在微博上,“丧尸病毒‘亚巴顿’爆发!!!”甚至冲上了热搜。
我随手打开几条新闻,都是网民在说亚巴顿病毒是丧尸病毒,感染者会变得像丧尸一样见人就咬,而其他的新闻则是专家出来辟谣,说亚巴顿病毒的症状是前期身体发热,后期病毒会攻击人体器官,直至死亡,并叮嘱广大网民不要惊慌,不信谣不传谣,各国已经在合作研发疫苗,疫情将马上得到控制。
我继续浏览着网上的新闻,这时一个视频吸引了我的注意,标题是“丧尸病毒已经爆发”,视频是在外国的一个大商场录制的,一个男人从电梯上滚下来,撞倒了不少人,等滚到电梯底部男人已经满脸是血,就在大家围观男人时,他突然猛地抽搐起来,围观中的几个人大喊着英文,大概意思就是癫痫发作了,快叫医生。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男人抽搐过后突然平静,随后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他晃了一下脑袋,嘶吼着向身旁的一个女人扑去,女人毫无防备被男人扑倒在地,其他人急忙上前要拉开男人,却看见男人张开嘴咬在女人的脖子上,一口下去,大量刺眼的鲜血从女人的颈动脉喷出。
男人还在继续撕咬着,女人像一只死去的兔子一样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叫喊,可是气管已经被咬开,“噗嗤,噗嗤”的气声从女人气管断裂处发出,红色的血淌了满地。
围观的人看到这血腥的景象都愣在了原地,女人已经没了动静,那男人撕咬几口后猛然转头,刚刚的撕咬让他把自己的上下嘴唇也一并咬掉了,两排染血的牙齿暴露在围观者的视线里。
他的脸上满是鲜血,嘶吼几声后向其他人扑去,众人顿时四散而逃,视频这时剧烈抖动,录制者也在逃跑,但是仍没停止录制,远远地看到躺在血泊中好像已经死去的女人同之前的男人一样,扭动着身子站了起来,视频定格在此。
看完视频我长呼一口气,面对这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我一时没有缓过来,实在是过于血腥残忍,翻了翻下面的评论,网友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说这是电影情节,另一部分人则说这是亚巴顿病毒。
我立马把视频转发给了王阳还有我的另一个死党张信,他俩却回复我“这链接打不开啊,显示错误码,啥东西啊?”我一想,应该是内容过于血腥被封了,回了句“没事”,就盖上被子准备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