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这样说的话,不应该把他送回林泽冉身边吗?留他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沈声含真是被这帮男的搞怕了。
难不成是林家觉得他配不上林泽冉,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甩他五百万的支票他直接就跑好吗?他真不想嫁啊!
但是没勇气说出口,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一下。
喝完一杯茶,沈声含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小截下巴埋进雪白的毛皮里,看着池塘里的鲤鱼发呆:话说这么冷的天,鲤鱼不怕冻吗?
“有恒温系统。”林宴好以整暇地解释。
“……”沈声含默默收回视线,他穿着拖鞋就下来了,冻得脚疼,于是悄悄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然后整个人都缩进暖和的大氅里,像个毛茸茸的面团子。
林宴皱了皱眉,甩了甩珠串,最后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也罢,明天再立规矩。
“每天八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务必准时。”
“?”沈声含瞪大了眼睛:啊?
沈声含今晚的睡眠质量很好,房间里有一股清淡的甜香,他猜测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为了自己晚睡超人的面子勉强支撑到凌晨一点,渐渐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被人从梦里叫醒,睡得正沉,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实在很讨人喜欢,他揉揉眼睛,模糊地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八点了,起床。”那人这样催促。
沈声含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面前有一只手在晃,迷迷糊糊地将那只手抓住,然后翻了个身枕在脑袋下面继续睡。
脸颊肉细腻柔软,几乎像是一碰就会融化的奶糕,带着一点甜腻的热意,从男人冰凉的手掌心传来。
男人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被这个动作,仔细地看了眼床上的少年。
蝴蝶骨翼一般的睫毛温顺地搭着,落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肤色白皙莹润,在清晨的阳光下透出玉一般的光泽,鼻尖的那颗小痣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鲜活秾艳,整个人安静地窝在软乎的被窝里,漂亮乖巧得不像话,嘴唇张合,似乎在说什么。
林宴微顿,眉头拧起,最终还是微微俯身,将耳朵凑近,听见他似乎在说:“就起来了……就起来了。”
小骗子。
他的这点力气实在不够看,稍微用力就能挣脱开,但不知为何,男人在床边坐了很久,依旧没有离开。
拇指轻轻蹭过柔软的眼下,睫毛微颤,仿佛小扇子一样蹭过指尖的皮肤,珠串在脸颊处印上一小块红印。
柔软,弱小,毫无攻击力。
罢了,中午再立规矩。
沈声含一觉睡到十一点起床,床边叠放着一堆衣服,上衣是一件锦鲤戏水刺绣的青色短褂,加一件鹅黄色刺绣马甲,下面是一条绿色灯笼裤,布料很厚实。
他穿衣服是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能换装的娃娃。
有点……不太符合他的酷哥身份。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与昨日没有半分区别。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说是八点起床,他迟到了,应该不会惩罚他吧?
他昨天没有逛过住的这栋楼,一楼是一间很大的书房,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宴正在练字,墙上挂着一幅很长的毛笔文章,估计是什么大家古迹,实木雕花书桌,旁边放着一个青松白鹤的瓷瓶,里面放着许多卷起来的字画。
林宴今天穿了身灰黑色常服,唯有那血红的珠串是唯一的亮色,斑驳暗淡的树影落进室内,凸显出他深邃的面部轮廓,也让人少了几分阴鹜。
沈声含凑近一点:是一个静字。
对方停笔,将毛笔靠在山水玉石的笔靠上:“试试?”
“我……不太擅长这个。”沈声含就一小废物,啥也不会,他很有咸鱼的自知之明。
林宴用手帕擦了擦手,看了他一眼,从脸,看见胸前的小鲤鱼,平静地收回视线:“那便把书法课再加上一节吧。”
“?”沈声含疑惑:书法课?什么书法课?
“小冉总与我说,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但我觉得,年纪小便该多学学,不然以后真做了林家的夫人,会被嘲笑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林家是什么大清余孽吗?进你们家门还得精通琴棋书画吗?
林宴无视他的不可置信,将这件事情一锤定音:“小冉忙,便让我这个闲人代劳。”
“林叔叔其实我……”苍天可鉴,我沈声含真的没有想要嫁进你们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