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刮了刮他的鼻尖:“不是,雍和宫门口小摊上五块钱一串。”
“啊?真的假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可是……好吧,还有,外界不是传的你白手起家吗?”他可记得那些传言里,林宴简直就是超级天龙人在世。
林宴挑眉,居然有点琢磨不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居然不是十恶不赦?
“是这样没错……不过有林家的投资。”
一想也不是小数目。
所以真正的草根想翻身还是很困难的。
沈声含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
“明天霍雲会来。”
“???”沈声含抬头,表情从难以置信到嫌弃:“离婚!你有绿帽癖找别人去。”
林宴哼笑,摸摸他的下巴,幽绿的眸子被睫毛半掩着,叫人看不清神色,最后只是矮身贴一贴他的脸颊:“簌簌好好想一想。”
他的声音低沉又散慢,一贯的冷讽语气,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在手把手教他下棋:
“不用怕,把我们当狗玩,我给你兜底。”
……
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
今早又下了一场薄薄的雪,今年的气温似乎偏高,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场正儿八经的大雪下来。
不过园子里的梅花都开了,雪一般落在枝头,暗香浮动,如云似雾,园子很大,一眼还望不到头。
沈声含自认为是半个搞艺术的,今天来了兴趣,穿着自己的白袄,在某个避风的亭子里画画,此刻正适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湖心亭看雪》。
旁边的火炉烧的正旺,沈声含不喝酒,于是干起围炉煮茶的活来,平常的茶也是不爱喝的,他自问还没有到那个年纪,于是突发奇想准备自制奶茶。
问过林宴之后他去搜罗那些茶饼,看着包装都知道价钱,沈声含又搜又看地找了半天,发现价格都差不多,可是想着这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的东西,于是更加肉痛地拿了一块平常林宴最爱喝的。
管家笑得和蔼,颇有几分看小辈玩闹的意思。
林宴今早又不在,沈声含准备在雪中创作一幅同人图——卡斯蒂尔三周年的金皮就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很适合雪景二创!
他画得入迷,连眨眼也变得缓慢。
微风送来两朵轻盈的红梅,刚好落在他的肩边,撩起银白的碎发,鼻尖微红,白皙小巧的下巴藏在蓬松的毛领中,安静得带了一点神性,雪色月色之外,他是第三种绝色。
直到听见陶罐咕噜咕噜地响,沈声含这才放下画笔,换了个姿势去拿帕子,余光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那边看过去。
霍雲站在几米之外的走廊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久到黑色的外套落了一点雪。
在沈声含的印象里,他一直是这样的,好像想起他来第一时间想起来的都是一个沉默高大的身影。
沈声含抿了抿嘴唇,想起昨天林宴说的话,鼓起勇气朝对方招了招手。
霍雲这才像是机器启动一样,大步走上前来,在踏进亭子之前顿了顿,拂开肩头的雪,这才慢慢站在了入口处。
沈声含也不说话,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像是在思考。
这样安静的氛围中,霍雲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沈声含窝在温暖的躺椅里,又看了眼旁边的火炉,清了清嗓子:“给我倒杯茶……吧。”
虽然昨天林宴讲的是很振奋人心,但是实践起来真是很困难啊!哪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孩子能毫无芥蒂地把人当狗?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霍雲微愣,沉默地走上前,然后右腿后移,就这样单膝跪在了距离沈声含大概两臂的距离,然后伸手面不改色地握住陶罐的手柄。
沈声含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空气中只有茶水倒入茶杯的声音,水流碰撞杯壁,清脆的响声竟如鸣佩环。
不愧是林宴收藏的茶杯,好东西。
这样想着,他看见霍雲将陶罐放下,拿起茶杯,手掌在空中停顿片刻,又轻轻地吹了一会,似乎是等到茶杯不那么烫了,这才端起来送到沈声含身前。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自下而上看过来,让人又想起那个晚上……霍雲将他抵在臂弯与门框之间,压低声音在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