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刚出炉的咸酥月饼,散发味道,吸引三人身后的一条畏缩老狗。
那也是西院老管事的最爱。
其实那个老头儿,已经吃不下多少。夫人们又偏爱甜的。顺带他们这些个下人,也能入口解馋吧。
方甲心中满意。
这次交易,好处也都照旧。
更从布店掌柜口中逼出一个承诺。
后日,浔阳楼上摆酒设宴的招待。
这一来,街面上一众兄弟,又有了相聚的借口。
唯一不美的,是府中近来多出一群军汉,让原本经由他手的财货,凭空少掉了半截儿!
不过老舅那里,已经有所谋划。
就说丑婆娘好不容易嫁出去,便不该留在家里,早晚逼他们搬走,只待父女分离,那秦明还能继续装作乞丐,厚着脸开口要钱?
方甲想到得意处,嘴角露出微笑。
冷不防街角拐出一名醉汉,一下把他撞倒地上。
醉汉暴怒。
“你这厮走路不长眼,撞到了爷爷屌,今日不给你个教训,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家里!”
啪一下。
那壮汉手中酒坛,被方甲的脑袋儿,碰得遍地稀碎,掺杂点点飞溅血痕。
两名小厮惊骇,喊道。
“醉汉停手,休要惹祸,这位是江州相公府里的大管事!”
可惜。
披头散发、浑身酒气的黄信,怎可能停手?
一时双拳追疾风,铁脚赶流星。
但闻噼里啪啦,乒乓作响。
那一顿好揍,叫方甲脑袋眩晕,身子更似浪里翻滚。
幸好黄信未下狠手,只往那人肉厚处招呼。
做戏居多,打人收力,看着拳脚急如骤雨,其实连只狗都不能打死。
也不知吓退几位无辜路人?
夹布小厮转身就逃,想是回府报信去了。
另一人手中饼盒掉落地上,睁眼呆看,片刻后终于醒悟,急忙叫道。
“你,你莫不是黄都头?怎能喝酒发疯,撕打自家管事!住手,是自己人,自家人的啊!黄信,还不住手你……唉哟!你这疯汉,不识好歹,连我都打!我须不曾冲撞你,啊!”
那小厮有些愣,都快打熟了,还能半路停住?
所以方甲被冷水泼醒时,再次感受冰凉秋风。
更见到秦明他们的模糊身影。
“黄信,你做下好事!哪里喝醉了酒,把自家管事这样殴打?如此嘴脸,日后怎好出门?便是狗熊脑袋,也不见得这般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