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的。”
三人一同走进会议室,张文杰顺手就拉上百叶窗,打开了灯。屋子里惨白的灯光照在了他们脸上,谁都没开口时,安静到让人心慌。
张文杰开了口,“你们今天有谁跟老板联系过吗?”
“没有。”
张文杰看向了孟思远,“今天有看见过他吗?”
“没有,但他昨天有跟我联系。”孟思远主动问了他,“现在是联系不上他吗?”
“是的。”张文杰有些迟疑而谨慎地开了口,“我这里收到消息,他被请去配合调查了。”
孟思远的心一沉,但她此时不能有任何情绪,她看向张文杰:“那我现在可以给他打一通电话吗?”
“可以,现在就打。”
孟思远从电话薄里翻找他号码时的手都有些轻微的抖动,听着外放手机中传出的滴声,他几乎没有过不接她电话的时候,最多是场合不适宜时的主动挂断。挂断后,他会给她回条信息。听到机器人的自动回复时,她几乎是相信了这件事,“是孙亚东做的吗?”
“八九不离十。”
杨旭问了他,“那现在能做什么?”
“从公司层面看,这个消息还未放出。这个交给我,我会去找孙亚东,让他闭嘴。至于公司内部,要不要通知管理层,以及维持正常的运行,这是你们的事情。”
他能说出这话,即代表他手中有能让孙亚东闭嘴的东西,孟思远问了他:“能如何让老板尽快出来。”
“我会去联系人,打探到消息随时与你们讲。”张文杰忍不住骂了句,“这个孙亚东,竟然玩这种阴招,都不怕引火焚身。”
在这种事上,张文杰算是略有经验。他并不担心肖华出不来,问题是要多久能出来,超过两天,就进入危险期。但这种可能性较低,肖华不曾与上头那些人的根本利益有过冲突,况且,华科作为重点企业与纳税大户,一定有人要保他。
至于他为何这么突然地被请去喝茶,是上头的形势更为复杂。那里的人际斗争更为残酷,有时甚为高效,一道命令即可换天地;有时又像是林立着一块块铜墙铁壁,信息看起来无法迅速流通,需要费力的周旋。
“那也能看出孙亚东没有其他办法了。”
张文杰看向了说此话的孟思远,她的脸上仍保持着镇定,看不出一丝惊慌。遇到这种事,没人能不慌,就做到表面不露声色,就已经是将一件难事办好的开端了。
“是的,他觉得能用这种流氓手段把人震慑住,让人不敢再轻易出手。”
杨旭看出他们认识,而信息已经得到,有太多事要做,他及时提出离开。
见杨旭离开,孟思远忽然开口问了张文杰,“我是否能与你一同去见孙亚东?”
肖华不见得会乐意让她置身如此复杂的环境中,可他将她带入那个局时,就意味着会让她接触到这一面,而不尽是光鲜。她主动提出,张文杰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
两人一同去亚东集团,拜会孙亚东。孙亚东没有拒绝,却是先给了个下马威,让他们在会客室里等待了四十分钟,再让秘书请他们进办公室。
这是孟思远第一次见孙亚东,与刻板印象中的大腹便便不同,他是另一个极端,瘦到布满皱纹的眼,透露着过多的算计与阴毒。
孙亚东看到张文杰冷笑了声,这事儿还有他在背后捣鬼,此时一并被他给炸出来了。
这几天孙亚东都处于震怒之中,那个不成器的外甥,竟然头脑发热到吃里扒外。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集团还好好的,他们就敢哭丧着要把公司给卖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他倒要看看,他们有卖的心,那买家有没有买的胆。
“稀客啊。”孙亚东看向了张文杰,“没想到你在里面淌混水,可得小心点,别二进宫。”
“我是守法商人,做点小生意,没什么可怕的。”张文杰笑了,“越往后走,才越要小心,最后几步踏空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孙亚东看了眼他旁边的人,“那你们是来求我让他翻身的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文杰拿出一份文件,递了上去,“大家都不希望事情闹大,否则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