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便要起来继续进行下午的训练了。
大学生军训就是那样,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军姿虽然单一,也能要了不少人的老命了。
而那些追求轻松的学生就得想方设法地在辅导员面前表现,以谋求进入某些特殊的连队,就比如说文工团,专门为学校报刊、公众号拍摄宣传所必须的照片。
这些同学虽然不会拿到很高的成绩,但起码能在军训的时候少遭很多罪。
罗穆生与杨秋泽在同一个连队,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起码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穿上军装,即使死心了,也能养养眼。
“仪容仪表,检查一下!”一旦教官忽然命令学生们检查仪容仪表,可能出现的情况有二:是直属连下来检查军容风纪;是文工团的那些人来拍照。
而在下午这种时间过来的也只有那些拍照的同学,所有人只得摆出自己最有精气神的姿态,雄赳赳地列队站军姿。
在毒辣的太阳之下,所有人都感觉灼热难耐,只有罗穆生睁大双眼,貌似跌入冰窟。
他不敢置信地凝视着眼前举起相机为他们拍照的白狼,那双棕色的死鱼眼早已深刻地烙进了他的心中。
这怎么可能呢?
这也太巧了吧!
他是不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
还是说想故意捉弄自己这个拍黄色写真的可怜大学生?
罗穆生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之间,连自己的脉搏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罗穆生用力地深呼吸,不敢去看那拍照的白狼,生怕自己被发现,而他的眼眸却不可遏制地往那人脸上瞟去,这只能怪罪于人本性中的求知欲。
他在看着我!
罗穆生敢打保票,假若这家伙不在盯着自己,他可以立刻把自己这双没用的眼珠子给抠下来!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从今天中午过来开始就朝我看个不停!
我身上难道有什么很恶心的东西,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盯着自己?
白狼停留的时间很短,只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喀嚓声连响,六七张照片已然拍完。
他从罗穆生身侧走了过去,那双死鱼眼依然很吓人,但罗穆生现在能够确认,他总算把重心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了。
一股淡淡的烟味……作为雪豹,罗穆生的嗅觉很灵敏。他不喜欢抽烟的人。
对于这种人,罗穆生根本不会对他提起半分好感。总有一天,他会给这种人的屁股狠狠地来上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庞毅很快离开了罗穆生所属的连队,但在离开之前,又不禁朝着那雪豹的地方回头瞟了一眼。
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这家伙居然是先前在自己舅舅家里拍情色写真的学生。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贱,但正是人们一次又一次地犯贱,才能变相地促进双方的关系,不论这种关系是好是坏。
当然,犯贱有好有坏,庞毅的这种行为算是中性的犯贱,虽然让罗穆生不快,但也不至于处在那种富有攻击性的立场,让人想冲上前去暴揍他一顿的程度——虽然罗穆生真的有一瞬间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的脸给打豁……
而现在发生在学校的另一端的事情,其性质已经超出了犯贱的范畴,来到了恶意挑衅的程度。
秋昊所属的伤病连正在树荫底下写通讯稿,而那些平日里看不惯吴西陶的学生恰恰在经过这位学生会副会长时,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大声谈论吴西陶体质孬弱的事实。
与其说是谈论,不如说是直截了当地对吴西陶本人进行辱骂。
事态是在那一句“居然还会有人看上你这种孬不拉几的小贱种”开始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