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对上她家姑娘的视线,清棋心底的惧意莫名就消散了几分,“婢子不怕!”
“好,东边侧院有一道矮墙,你翻出去后沿着缝隙穿出去,那里狭窄只容你侧身通过,不用担心有官兵守着,你出去后去宁福巷,找个能看清林府大门的地方看着就好,什么也不要问,见了人也不要慌张,有什么情况赶紧回来禀报。”
“是!”清棋点点头,把油纸伞夹在腋下跑了出去。
林映安安排完身边的三个人后半跑着回屋,挑了几本昨日才拿出来重温的书藏进床头上榫卯的严丝合缝的暗格里,这才重又坐回软榻上,将装着针线剪刀的笸箩藏在身后。
屋外的润画努力使自己镇静,磕磕绊绊的在心里默背完古诗,手脚还是不由打着颤,试了两次才拉开门闩。
门外一行十四五个官差站成两排,为首穿着黑衣的男人一把把门推开,边走边亮出手中的令牌,“大理寺奉旨办案,无关人等一律回避!”
官差们大步进了院中央与从前院进来的另一队人马集合,抚书已经打点完刚刚姑娘交代的事情,慢一步的跟了过来。此时也顾不得官差们手中得刀剑无眼,紧紧护在林映安的身前。
“搜!”为首的男人并不理会站在一旁的主仆三人,将队伍分成了几个小队挨着房间搜了起来。
见着几个官差进了林映安的闺房,润画就要出声制止,被林映安拦下,“无妨,随他们去。”
他们来了并不直接拿人,林映安心里反而踏实了些,她们母女整日守在深宅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必不会跟大理寺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可官差们如此兴师动众,牵连到她们的也绝对不是小事,想及此,不由隐隐有些担忧。
为首的男人见着瑟瑟发抖的几人面色不善,目光凌厉打量着她们,扫视了屋内一圈后才将腰间的佩刀收回。
春日喜下阵雨,看着来的急,真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时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雨声渐小,大有要停了的趋势,天边也闪出一缕亮光,屋里搜查的人也都撤了出来,只留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从她房里找出来一叠泛黄的纸。
“林姑娘,可否告知这纸上写的是何内容?”
林映安咬着嘴唇,屈膝行了个礼,“回差爷,纸上的内容小女也不甚清楚,只知是开蒙的夫子所留的几本古籍上的东西,小女幼时觉得有趣便临摹了几张。”
纸上文字工整简洁,方方正正,与大黎官用的文字截然不同,男人虽是第一次见却也不难看出这字里行间的隽秀之气。
只是行文虽是流畅,笔锋却不显现,显然是因为着笔之人的腕力不足,如果说是幼时之作,倒也说得过去。
见字识人,男人对着林映安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夫子现在何处?”
“小女不知,夫子只教了小女两年,六岁之后便再没见过。”
“所留古籍呢?”
林映安点点头,“这就拿给官爷。”
抚书慌忙跑进姑娘的房间,屋里已经被翻的一团糟,枕头被褥散落在地,书案的书混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衣物散在各处,抚书踮着脚从门边摸进去,趴在地上寻摸。
在门外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抚书很快的寻到了被扔到床边的几本颜色有些泛黑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