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照,黑夜漫漫。
看来今夜她会做一个好梦。
第二天,晨阳破清雾,巫青禾醒来时,身边的灵偶早就没了身影。
等她走出卧室,才发现迟逢春一大早就起床给石榴树浇水。
见巫青禾从屋里面走出来,迟逢春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她说道:“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全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
收拾好一切,巫青禾又来到了石榴树下。
这时的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竹椅,被她端端正正摆放在树下。
巫青禾坐了下来,抬眼看着花开得正灿的石榴树,开始一件件说起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情。
她的语速缓缓,就像是许久未归家的孩子在跟家里长辈报备般。
或许,在她眼里,这颗石榴树俨然是外婆的化身。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每当她说一句话时,石榴树的枝叶都会摇晃着,发出簌簌声,仿佛真的是外婆在身边轻轻响应着。
巫青禾说了很久很久。
到了最后,她说到了迟逢春。
说到这里,巫青禾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一旁发呆的迟逢春。
“你现在有没有记起来了?”
巫青禾这一句语焉不详的话让迟逢春懵逼了一瞬,他疑惑道:“记起什么?”
等等……
迟逢春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心虚起来,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还背着一个失忆的设定。
巫青禾并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她又提起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你跟我一起回来吗?”
迟逢春两眼懵懵,这不是默认的事情吗?不然剧情接下来该怎么展开?
巫青禾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她自问自答:“因为图腾。”
迟逢春手腕处拥有跟巫家相似的花草图腾,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巫青禾本以为带他回来,他能记起来些什么。
迟逢春背后开始冒冷汗,他意识到话题的危险性了,开始旁顾其言,一会夸这个石榴花开得真红,一会夸这院子里的水真绿,反正就是不谈正事。
巫青禾看着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狐狸眼闪过一丝无奈。
*
到了第三天,今日是假期的最后一日,巫青禾两人也不得不从小青山离开了。
在关上大门的最后一刻,巫青禾透过木门缝隙看着静静矗立在院子里的石榴树,它依旧是那么的色彩鲜明,与巫青禾来时并没有任何区别,仿佛什么都不能对它造成影响。
它在无人的世界里依旧灿烂。
关上门后,巫青禾转身又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门外的张婆婆。
她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就在巫青禾又以为张婆婆会将自己错认成外婆时,张婆婆开口第一句却是:“小禾?”
巫青禾轻应了一声,还有些惊奇今天张婆婆居然没有弄错人。
张婆婆慢悠悠摇起蒲扇,眯起眼道:“呀,小禾今天又要走了?不多呆一会了?”
巫青禾看着门口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挽起一抹温和的笑道:“嗯,是该走了。”
张婆婆人老了,反应也慢了半拍,巫青禾耐心等着她开口。
张婆婆慢吞吞张口,说出来的话却让巫青禾一怔。
“上学确实累,小禾你记得下次月假早点回来啊,不然你外婆天天坐在门口望着你学校的方向,看得我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