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顿了顿,从脸颊到耳根都漫起了赧然的热意:“你不知道,我对你、我……”
祝予怀看着他纠结又害臊的模样,心底越来越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知道的,”祝予怀轻声说,“你对我有意。”
卫听澜彻底卡了壳。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
——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这两句话在他脑子里来回打旋,轰地一下撞在一起,仿佛炸开了几朵烟花。
“我、我……”卫听澜猛然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整个人几乎冒傻气,“我我我去竹林里冷静一下!”
他没出息地起身想跑,只可惜衣摆被祝予怀压住了,刚站起来又往回一栽,正好撞在了祝予怀身上。
卫听澜心里几乎在尖叫了。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他两手撑在祝予怀身侧,把怀里的人压得往后仰去,简直像在索吻。
祝予怀的视线掠过他的唇,似曾相识的记忆涌上心头,除夕夜那个亦真亦幻的梦,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亲过?”
听见这一句,卫听澜紧绷的身体像被人猛戳了一下,呼吸加重了几分。
他盯着祝予怀被红潮染透的脸,视线一点点凝聚到他润泽的唇瓣上,目光越来越晦涩。
他的喉结轻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不记得了?”
祝予怀还在回忆中:“记不……”
“清”字还没出口,卫听澜就猛然将他扑倒在榻上,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的唇。
竹榻发出剧烈的声响,祝予怀浑身一颤,本能地抓紧他后背的衣襟,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卫听澜吻得莽撞又用力,恨不得把每一丝气息都融进他的骨血中。
祝予怀被他亲得微微仰头,与醉酒时的懵懂不同,所有的感官都分外清晰——滚烫的呼吸,情动时的心跳,衣料摩挲带起的战栗,像蛛网似的缠裹着他,往意乱情迷的世界里沉沦。气息交错中,悸动与渴望像一丛流火,漫遍了全身。
这一吻比记忆中的还要漫长,等卫听澜终于肯停下时,祝予怀浑身都绵软了下来,感觉自己像一团被欲望烧融的雪。
卫听澜听着他细微的喘息声,逐渐从情欲中缓过神来,心情仍然激动着,但抱着祝予怀的动作已经变得柔软和餍足。
他用鼻尖贪恋地蹭了蹭祝予怀的脖颈:“这回记清楚了吗?”
祝予怀没力气回应他,他就一直黏糊地蹭来蹭去,直到祝予怀痒得受不了了,忍无可忍地拍了下他的脑壳。
“记住你了……卫、小、狗!”
*
两日后,望贤茶楼内,知韫将手中的情报“啪”地拍到了案上。
“卫小郎君。”她敲了两下桌案,“你在听我说话吗?”
卫听澜支着下巴,如梦方醒:“嗯?听着呢。”
“信你就有鬼了。”知韫木着脸,“从你进门坐下开始,你已经盯着眼前这盏茶傻笑三次了。怎么,你跟它看对眼了?”
卫听澜稍显羞涩地点了下头:“嗯。”
知韫:?
知韫匪夷所思:“你在嗯什么?”
卫听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角,掩唇清了两下嗓:“别瞎打听,你说你的。”
知韫翻了个白眼,只觉他病得不轻。
她拿起情报接着往下讲,却又被卫听澜抬手打断:“瓦丹和谈的进度我已经有所耳闻,使团最近的出入动向我也基本能猜到,这些都略过吧。我想知道,岳潭回来了吗?”
知韫忍耐道:“岳潭是个人,不是骡子。从泾水赶去北疆,再从北疆赶回澧京……他就算长翅膀也得飞一阵子吧?”
卫听澜说:“反正越快越好。昨日大皇子已经离京赶赴封地,我担心京城的动乱会提前。”
知韫略微蹙眉:“你到底是依据什么把这些事串起来的,大皇子离京和京城动乱,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卫听澜早已编好了说辞,答道:“赵鹤年精通卜筮之术,他突然着急离京,可能是算出了京城将有祸乱,所以提前赶去封地避难。但他好歹是个皇子,寻常灾祸殃及不了他,能让他如此紧张的,八成是与皇嗣有关的灾祸,比如夺嫡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