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拿勺子舀肉酱和辣椒油放在面条上,加些萝卜咸菜丁,拿筷子搅拌面条后吃一口,脸上露出笑,就是这个味道。
蒙毅跟着照做,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饭菜,兰娘子做的就是好吃。
午饭后赢政脱下盔甲,拿着唐阿叔给的新衣服去后面清洁卫生,换上干净的衣服到西厢客房看书,等头发快干的时候放松躺下睡觉,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在唐阿叔和兰从母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他们依然爱自己。
姜弦和徐石陈韭徐芹百里香和大厨房的几个妇女在大厨房煮凉茶,煮疙瘩汤。
大厨房有两个妇女年轻的时候男人死在长平,现在儿子或孙子被征兵派去邺城,生死不知,姜弦让她们暂时在家休息。
刘季和荆轲在竹林边上看草场里的骏马,远远见一群兵牵着马进农庄便过去,走到半路听说是秦王来了停住。
刘季问荆轲:“荆轲,你认识秦王,秦王如何?”
荆轲说:“十五年前我跟他入秦后再没有见过,不知现在如何,你想入秦?”
刘季脸上吊儿郎当,反问:“你不想?”
荆轲说:“秦律太严苛。”他在松溪庄些年学了很多东西和挣到一些钱,唐君更因为他送秦王入秦给了一笔钱财,回卫国娶妻生子的同时经营一个小农庄,过得尚不错,只是他们卫国现在转成秦国属国,早晚也被秦国吞并。
刘季说:“小心不犯法就行了。”
荆轲看他的脸问:“你确定你能守秦法?”这个刘季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不喜拘束,不会踏实地做事。
刘季心里有点虚,好像不能。
徐石和徐山徐芹陈菽和嬴政一起长大,徐山不在,另三个知道他来了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表达。
柏溪亭的人听说秦王去了松溪庄心里难受,以后变成秦人,恨秦王秦军吗?之前赵王和王公贵族们的所做所为,又好像恨不起来。
在松溪庄读过书的人觉得以后是秦人也没什么,几百年前祖先们还是晋人呢。
有亲人被征兵去南边的人心里焦急,期盼亲人能平安回来,至于为赵国赵王战死光荣的想法,不好意思,没有,赵王室和秦王室祖上是兄弟,他们亲戚之间干仗跟他们黔首没有关系。
嬴政睡一个多小时起来,穿戴整齐出房间走向堂屋。
徐兰和唐启阳在看书,见嬴政出现在门口放下书,徐兰微笑问:“政儿休息好了?”
嬴政跨进门说:“很好。”
他走到桌边坐下浑身放松,徐兰拿杯子倒凉茶递给他,三人之间气氛松驰。
嬴政接起水杯说:“谢兰从母。”
徐兰向他笑笑。
嬴政此刻感觉像回到小时候,自然微笑喝下凉茶,随后三人轻松闲聊谈各自的近况。
嬴政听兰从母说荆轲来邯郸试图救他们,如今还在松溪庄,问:“他现在变沉稳了吧?”
徐兰回:“嗯,是变沉稳了。”
嬴政看向唐阿叔问:“他读了不少书,在松溪庄住多年,可能治理一个县?”
唐启阳和徐兰听后不惊讶,秦国扩张后官员肯定不够。
唐启阳回:“培训,教他如何管理就可以。”
嬴政笑看唐阿叔说:“阿叔,我将邯郸和周围几个城池划为邯郸郡,你先做邯郸郡守,如何?”
唐启阳看他的笑脸说:“难得看到你笑,不过我有别的想法,让陈菽来做郡守,他有这个能力,我们从旁协助他几个月,这几年我和你兰从母琢磨着大量制盐的方法,有点头绪,等邯郸平稳后我们去运城试试。”
嬴政听大量制盐方法脸上变认真:“制盐重要,不若李先生做郡守,陈菽协助他,将来接任,阿叔和兰从母去运城。”
唐启阳说:“李先生已年过六十,人年纪大了精力和脑力都不够,我们想用风和阳光晒盐,现在即将进入雨季,去也做不成。”
嬴政听后脸上失望,如何大量晒出盐?
徐兰和他说:“我们也只是琢磨,不确定成不成。”
嬴政语气肯定:“你们肯定做成。”
唐启阳笑说:“你说得如此肯定,我们若做不成,怎么办?”他们自信能晒出盐,但政儿这个“要做什么都能做成”的想法有些危险。
嬴政稍不好意思:“是我急切。”
唐启阳:“做事需要时间。”
嬴政:“嗯,我想见见荀先生,然后去外头走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