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方和王羽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师兄弟便因劳累病倒,大家吓一跳。
徐兰急忙挨个给他们看诊开方,徐山亲自进城抓药回来煎给他们喝药,两日后他们病情好转,不是大病,养一养就好。
来参加葬礼的人相继道别离去,徐山在姑姑姑丈授意下给家境困难的人一些盘缠回家。
李斯和韩非张苍一行人不能呆太久,两天后也道别返回咸阳,徐兰和唐启阳留下过冬,开春再回咸阳。
青溪书院继续停课,一个月后再开课,张良和他弟弟张修也道别回家,青溪书院和松溪庄很快变安静。
松溪庄的人又忙活了一天才停歇,唐启阳和徐兰回来后一直忙碌,到这时才能歇一歇,在堂屋里和阿父阿母聊聊家常,聊聊后辈。
徐石家的老大老二和徐山家的老大已成亲,读书都一般,徐旭和他媳妇学医,想以后开医馆,如今在巨鹿,徐山家的老大徐慧也是学医,和北陆里的一个小伙子成亲,这些天也来松溪庄帮忙……
徐山在旁边安静听他们聊天没有插嘴,他听姑姑姑丈劝解后看开一些,不再害怕面对大父大母的衰老。
午后,唐启阳去看望李方,两人相互打招呼唐启阳问他:“恢复得如何?”
李方说:“还好,我六十多岁了,恢复没那么快。”他看着唐启阳红润的脸说:“你和兰娘子一点都不显老。”
唐启阳:“我们操心的事少,看得开。”
李方微点头,感慨说:“见到你,我总是容易回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老了。”时间过得真快。
唐启阳真心和他说:“我没觉得你老,明年你和王羽把青溪书院交给可靠之人,后年你们结伴去咸阳游历一番。”
这里的青溪书院自从荀子师生来后他没有插手管过,只在后勤支援,现在也不打算插手管。
李方和唐启阳相交三十年,了解他的性情,知道他真不想管青溪书院,说:“好,我们还真想去咸阳看看,看二百四十多丈长的渭河大石拱桥。”
唐启阳便说:“兰把大桥画下给阿父阿母看,不如我现在说你画?”
李方马上来兴致:“好!”
随后唐启阳描述,李方磨墨画图,一会王羽过来给师兄磨墨和提意见,不多时李方把渭河大石桥画出来。
王羽看着纸上的大桥说:“真是宏伟!”
唐启阳:“是,墨家人很厉害。”
李方看着他说:“你更厉害。”
唐启阳不谦虚:“我和兰也很厉害。”
三人许久没有好好相聚谈话,谈到傍晚开饭时才散去。
晚上睡前,唐启阳和徐兰说:“老婆,我交了几个谈得来的真心朋友,你没有交到一个女性朋友。”
徐兰说:“我在社交上一直不如你,这些年没有遇到谈得来的女子,和认识的女性思想观念差别太大,加上心理成熟,总把她们当成晚辈。”
唐启阳:“我和李方信陵君李牧他们观念也不同,我会忽略不同的部分,谈看法能一致的部分。”
徐兰:“这是你的本事,我不行,没有朋友也没有啥,清静,有时间还不如琢磨写草本集。”女性比较喜欢诉苦,她不喜欢听别人诉苦。
唐启阳当然知道她喜欢清静:“行吧,你高兴就好,明年我们试着把宣纸和压水井做出来。”
徐兰:“行啊,你不困吗?”
唐启阳:“不太困。”
徐兰:“我有些困想睡了,你数羊。”
唐启阳嘟囔:“你不困的时候我陪你说话,换我不困你不理我。”
徐兰不理他,调整呼吸均匀,唐启阳无奈在黑暗中数羊。
徐兰夫妻俩在松溪庄安静过日子,陪着阿父阿母两个老人,徐兰每天给炖药膳给他们喝,有时也给徐山夫妻俩做。
下第一场雪后迎来风尘仆仆的信陵君祖孙三人和他的车队。
信陵君到琅琊郡后住在靠海边的城池,天天吃海鲜,得知荀子过逝的消息后马上急匆匆赶来,还是晚了许久。
唐启阳见信陵君面露疲态让他休息两天,才和他上山拜祭荀子。
信陵君给荀子敬酒并拜三拜后站直,和唐启阳说出压在心里的话:“这两年我偶尔半夜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恍惚,感觉自己好像是早就死了,有庄周梦蝶之感。”
唐启阳心说历史上你可不是四十多岁就没了,和他说:“周公说梦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