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狐狸。】李世民不是很喜欢这种人。
【律法太松弛了。】嬴政不太赞成。
【……】刘彻略有点心虚,没有搭话,因为他那时候也常有交钱免罪的例子。别的不说,李广就交过两次。
兰殊握了握鹿鸣的手,安抚了一下她的气恼。
他笑道:“我们知州确实没有追究前尧州牧的罪过,只是将此事上报了朝廷,交由圣上定夺。而那些流民匪寇,也确实无法一一甄别是否有罪。然,楚道长你的罪过,确是可以查清楚,也可以判定的。——鹿知州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耐心,把你所有的罪行全查得清清楚楚,并且不许你以金赎罪。”
楚天枢笑容一敛,恭敬道:“兰公子所言极是,方才是贫道孟浪了,还望知州海涵。”
铁石不耐烦道:“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干脆杀了就是!这种坑蒙拐骗的狗东西,死了也不冤!”
鹿鸣伸手拦住他:“你一棒子下去,楚道长万一又金蝉脱壳了呢?”
楚天枢只是微笑,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你想交钱抵罪?”她挑眉。
“贫道薄有家资,若能破财免灾,再好不过。”楚天枢商量着。
“你的钱本就来路不正,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鹿鸣心有不甘。
【此人可杀。】嬴政低声。
【人随时都能杀,不急于这一时。咱们现在开销大,要花钱的地方多,能多挣一笔是一笔。至于这个楚天枢,以后想杀的时候找个借口就是。】刘彻无所谓道,【二凤以为呢?你的贞观律我特意看过,那不是一般的宽简,死刑非常少。】
【我那时候刚结束乱世,必须修养生息,安抚民心,当然要宽简。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李世民摇了摇头。
时代不同,律法不同,处理起来自然也不同。
鹿鸣下意识瞅了瞅兰殊,犹豫着小声道:“你觉得呢?”
“楚道长借一步说话。”兰殊拉着鹿鸣的手,向僻静处移了几步,楚天枢慢吞吞跟上,远离了呜咽的人群。
“道长了解戎羌吗?”兰殊问。
“贫道在草原上行走过,那里的羊肉很好吃,马奶酒醇厚,别有滋味。牧羊人逐水草而居,聚为大大小小的部落,几乎人人都有马,人人都会骑射,连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都能参加赛马比赛,比中原的骑兵也不遑多让。”
楚天枢察言观色,主动问道,“鹿知州是想对戎羌动兵?”
“想自然是想的。戎羌肆虐中原,百姓苦不堪言,我身为知州,总不能干看着。”鹿鸣倒也没有瞒他。
“戎羌可是很难打的,他们悍不畏死,马匹比人还多,每个部落都是一支骑兵。虽说鹿家军也英武不凡,但真打起来,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优势吧?”楚天枢觑着她的脸色,圆滑道,“当然了,知州若有什么地方需要差遣,贫道自当尽心竭力。”
“我们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兰殊温声道,“戎羌陈兵的地方就在对岸,我们需要你引诱他们过河。”
“这……”楚天枢抚着拂尘的毛,试探道,“你们要开战?”
鹿鸣点头,干脆道:“如果你能做到,算你戴罪立功。”
“知州稍待,容贫道考虑考虑。”楚天枢一手背在后面,连连掐算,云里雾里的,怎么都算不清。
“事关己身,总归是不好算的。”兰殊看出他的犹疑,“若是能提前预知一切,你又怎么会被我们抓个正着呢?”
“唉……时也命也。”楚天枢叹息,“今日遇见知州,兴许就应了贫道该有此一劫。”
“凡事有因才有果,你要不去搞诈骗,也就不会落在我手里了。”鹿鸣笑眯眯,“如果道长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哦。——我有这个执法权哒。你可是在逃的重犯呢。”
铁石嘿嘿笑着,举起沉沉的铁棒,随时准备敲碎敌人的脑壳。
楚天枢当然可以逃,他可以逃一次、逃两次、逃三次……只要逃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算藏一辈子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他喜欢钱,喜欢富贵,喜欢享受,喜欢巧言令色忽悠别人,喜欢一掷千金的快感,喜欢在人多热闹的地方被瞩目,被追捧,被奉为圭臬。
他容忍不了躲躲藏藏的清苦和寂寞,他只想继续过富贵日子。
而乱世的富贵,总是要险中求的。
“知州大人可否把生辰八字告知于贫道?”
“你要干嘛?”鹿鸣警觉。
“大人放心,你身边既有精兵悍将,也有神医军师,贫道绝不敢卖弄巫蛊诅咒之术。贫道只是想算一算,大人是否天命加身?”楚天枢一脸诚恳。
鹿鸣看了看兰殊,后者颔首,她才开口告诉了楚天枢。
神神叨叨的道士推算那生辰八字推算很久,又凝神看着鹿鸣的脸,奇道:“好奇怪,贫道算不出来大人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