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蛟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心跳瞬间加速,他?脸色难看?地看?向说话的蓝衣太守,“做什么?”
蓝衣太守的笑脸像是绽放的菊花,“主公,你觉得下?官的这篇呈文写的如何?”
述职每三年一回,太守需要向主公禀告自己?这三年来做了什么对?州郡发展有益的事,以及对?未来三年如何发展的规划,绩效好的,就会留用或者升职,来衡阳做官,而没干出什么实事的就会被新人?从?位置上顶替下?来。
幽州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郡,能?当上太守的人?,出众的能?力和活泛的脑子缺一不可。有想继续往上升、或者政绩不出众的,早早地便开始找寻门路。
蓝衣太守早早地便开始筹划写一篇精美的呈文,听说他?们的这任主公并不算多有学识文化?的一个人?,应当能?糊弄过去。
于是他?拿着厚厚的一叠公文,自信而又激动地对?汝安未来的发展大?抒己?见,等到快结束时却发现主公目光虽落在他?的身?上,但眼神却深邃迷离,彷佛被某种无形力量牵引,陷入了沉思。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对?方?唤醒,毕竟关系到他?的人?生大?事,可不得多多仔细些。
一个姿势坐久了要有点酸,魏蛟换了只脚翘二郎腿。
他?劈手夺过太守递来的呈文,然而没翻两页耐心就已经告罄,或者说他?本来就没剩下?多少耐心。
魏蛟眉头紧锁,指端将纸张敲得噼啪作响,“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你倒是拿点具体的东西出来。”
说完,他?又随意往后面翻了两页,“还有汝安以农业为主,你却提议发展畜牧业,简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
噢,记起来了。
魏蛟冷冷地说完后面一句话:“牛唇不对?驴嘴。”
汝安太守瞪大?了眼,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立在哪儿,瞧着怪可怜的。
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传闻中胸无点墨的燕侯却如此的言辞犀利,虽然他?听说过魏蛟脾气不算好,也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他?尽心几日做好的呈文会被批判地一文不值。
魏蛟突然问:“你们汝安是不是盛产葡萄?”
汝安太守抬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
魏蛟淡漠掀开眼皮,“那之前那篇葡萄熟了的呈文也是你写的?虽然这篇呈文写得不怎么样,但对?比之前的倒是好了还是不止一点半点。”
对?于那篇闲得跟聊天似的公文,几个月过去魏蛟仍记忆犹新。
汝安郡守自不可能?说是下?面的人?代笔,连忙道:“回君侯,确实是下?官所写。”
魏蛟目光如炬地射向他?,扯了扯唇角道:“这么说你平时都?是应付了事,到了要换届又临时抱佛脚想升迁,偏偏写出来的东西四不像。”
“这,主公,下?官在职时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啊。”汝安太守连忙给自己?说情。
魏蛟随意点了点头,“你认真不认真自有评判。”
汝安郡守还未琢磨透彻魏蛟这句话,就被接下?来的问责吓得胆战心惊。
“将他?押下?去,暂时革职查办。”
众人?一惊,眼见着先前进来前还对?他?们打包票的汝安郡守被府卫拖走,嘴里还不住伸冤。
见此情状,其他?的太守们不禁瑟瑟发抖。
角落里的魏恪眼神闪烁不定,见魏蛟眼神望过来,迅速地移开视线。
因着魏畴在位时,大?肆从?太守和其他?官员那儿收取供奉,供奉又从?何而来,还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导致了官员是蛀虫,底层百姓动荡的局面。
对?于其中浑水摸鱼,如同毒瘤的一部分官员,魏蛟准备尽数除去。
这场汇报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
太守们顿时如蒙大?赦地像游鱼一样迅速地退了出去。
事毕,魏蛟都?准备已经往鹿苑的方?向走了,但步子刚抬起来,又迟疑地在原地打转。
萧旻珠回来没?两人?再次见面他?第一句话又该说什么?
烦死了。
保守起见,还是让小厮先去看?看?萧旻珠回来没。
他?两次三番迫不及待往鹿苑走,都?没瞧见人?,到时候仆妇转告给萧旻珠,他?岂不是很丢脸。
魏蛟是不会承认自己?自己?其实是有点畏惧两人?再见的场面。
不过他?没等到小厮回来,倒是等来了顺安堂伺候的下?人?来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