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暴戾,“你干什么!”
连书晏一巴掌拍掉庾晞的手。
两姐妹谈话,连书晏和身为三皇女夫的庾晞被双双关在了门外等候。
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聊。
庾晞盯着盯着连书晏的侧脸,突然间就凑上来掐了一下,连书晏两辈子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被男人这么对待,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嗓子都喊破音了。
“哇,妹夫的皮肤好光滑!”庾晞由衷赞叹,“你平日用的是什么护肤的方法?有敷粉吗?都是要伺候殿下的人,算是半个同行,你教教我!”
连书晏瞪大眼睛,眼珠子上下在眼前男人身上逡巡,“神经”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就差没喊出来。
宋洛川轻咳两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家夫君性格可能比较……活泼,实在是冒犯郎君了。”
宋元安淡淡道,“没关系,不用理他。”
宋元安看了宋洛川一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骤然警惕起来,“对了,话说起来,姐姐不在寿春养胎,为何会到荆州来?”
宋洛川眯了眯眼睛,眼带笑意地迎着宋元安的目光,“五妹妹不在洛阳,为何也会与郎君到荆州地界闲逛,嗯……还要体验乐伎的生活?”
怎么又提到这个?
宋元安:“……别说了。”
“你我是姐妹,理应坦诚相待,都到这时候了,还是该把眼里的猜忌收一收,”虽然这么说着,但宋洛川眼神依然温柔,“你告诉我,是不是洛阳出事了?谁做的?宋澜?还是宋鱼涟?”
宋元安问道:“姐姐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宋洛川将手中的长绢递给宋元安,她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君母病危,望孩儿速归。”
女帝的亲笔。
宋元安大惊:“什
么时候收到的?谁给你的?”
“洛阳信使,四日以前,是密召,”宋洛川的话简明扼要,“收到当日我就与夫君计谋潜行回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
她话音刚落宋元安就已经觉察到了问题,四日以前,她和连书晏已经逃出洛阳,女帝已经故去有一阵时间了,就算信息传递迟滞,这封信也不可能在女帝还活着的时候寄出的。
何况,宋寒山是猝然崩逝,没有经历病危阶段,怎么可能会突然发诏召回远在天边的女儿。
知道宫中有变,她让怀孕的三女儿躲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召她回来,这不是让她找死吗?
这个字迹,十有八九是伪造的。
帝王批阅文书千万,在其中找出那个几个字,对照着复刻,不会太难。
宋元安缓缓放下白绢布,眼神怅然若失,如果不是女帝,那么召宋洛川回来的人又会是谁?
她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姐姐,是召她回来除之后快,还是想让她顶罪?
其实,宋元安离开洛阳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除了洛阳城以外,她和连书晏去往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听到过洛阳的半点变动。
好像洛阳城里,女帝崩逝的消息好似被什么堵住了,没有办法传到别的对方。
淑贵君封锁了消息,在北方战事不定、政敌尚未完全铲除的情况下,她不敢宣扬女帝的死讯,也不敢让自己女儿明目张胆坐在皇位上。
若不是那声丧钟响,宋元安恐怕也无法得知女帝死讯。
见宋元安脸色异常,宋洛川也不由得变色,抓住她的手腕:“告诉我,母皇怎么了?”
宋元安手惊得一松,绢布掉落在地。
她垂下眼眸片刻,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道:“母皇崩逝。”
宋洛川的瞳孔颤了颤,像是不可置信,侍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去扶她。
“殿下!”
“不好了,公子,殿下出事了!”
她死死抓住桌布,另一只手紧紧护着肚子,几乎要跪到地上去。
屋外的庾晞听见声音,连忙闯进来,抱着宋洛川穿过走廊走进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