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多说,直接谢恩:“陛下天恩。”
朱允熥满意地点点头,也不过多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进入正题,开口道:“今日议的,是大明皇朝整一年度的收支预算。”
“今年,是开乾元年,算起来是朕第一年当皇帝,你们大多都是前朝延续下来的老臣,治理朝政,稳定大明朝纲,也离不开列位臣工同心同德地出力。”
“说起来,许多事情,你们比朕还懂些,往年怎么议的,今年还怎么议就是。”
这话倒是不带什么虚言的。
虽然朱允熥自诩有越这个时代的眼光、见识、认知……等等,但站在这个最高的位置上,想要做好这个掌舵人,当好这个皇帝,除去每一步要慎重且稳扎稳打,慢慢地学、慢慢地看,也是他的课题之一。
朱允熥此话一出。
众人面上当即露出一副肃然起敬的神态来,纷纷自谦推辞道:
“陛下言重,臣等愧不敢当。”
“陛下英明睿智、深谋远虑、才学卓越,咱们只是些做臣子的,陛下尚且殚精竭虑,为天下、为百姓福祉宵衣旰食,臣等万万不敢居功。”
“若非仰赖陛下的如天之德,微臣等定然也不得独善其身。”
“……”
这种拍马屁的冠冕堂皇之词,虽然是惯例一样的说辞,可此刻此起彼伏的声音里,竟是多少都带着些许诚恳之意。
或者说。
在这些朝廷实权部门堂心里。
这话并非全然掺假,甚至还真带了几分感恩在里面。
历朝历代。
新旧交替,往往都是带着血与火的,也往往都会伴随着一批旧人倒下,一批新人崛起。
若不是亏得去年的平平稳稳。
他们这些人,今年还有多少能站在这里安稳说话,都还得两说,所以此刻自然都带了几分真切。
朱允熥挑了挑眉,听腻了这些话,也就不置可否,等众人七七八八地各自表了态,径直看向傅友文道:“开始吧。”
作为户部尚书的傅友文郑重地点了点头。
朝着侧边跨出一步出列。
在这个过程之中,朱允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在傅友文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悲伤之意,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地看着傅友文。
傅友文先是拱手一礼,这才缓缓开口道:
“洪武二十五年,堪称为是风云变幻的多事之秋,也是大明皇朝所有百姓悲不自胜的一年。”
“二月,有贵州都匀、毕节叛乱,云南境内未归附的部落时有闹事,幸而有平羌将军、云南沐家征讨平叛;全年虽无较大规模战役,但秉承太祖洪武皇帝的旨意,于辽东、大同、宣府等地增兵屯田;福建、浙江等地加强卫所建设……”
朱允熥百无聊赖地以指腹轻轻敲击着书案桌面,挑了挑眉,暗道:「嗯,开会、年度总结嘛,一般来说也是把去年们的大事总结总结,拉出来溜溜。」
心中如此想着,便也没有打断。
不过……
朱允熥看着说到一半眼睛就开始红的傅友文,顿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便听傅友文继续道:
“四月丙子,兴宗孝康皇帝(即懿文太子朱标)风寒病逝;六月,镇守云南的黔宁王(西平侯沐英)亦随孝康皇帝去了;至八月,太祖皇帝竟也溘然长逝……“
说到这里,傅友文已然是眼眶红,眸中蓄满泪水,其他各部官员堂闻言,面上同样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哥哥眼眶红,掩面而泣。
saqu。。sa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