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篇《西江月》,单道着阮小七的好处:
性格叛逆不羁,生来胸襟宏阔。
敢笑富贵腥脏多,酷爱杀人放火。
杀尽贪官蠢虫,忠义肝胆报国。
阎罗横刀向天阔,奋起扫清天下浊。
那阮小七走到林黛玉跟前,左看一圈,右看一转,上下细细打量了几回,忽然咧嘴笑道:“你目前在这里有朋友么?”黛玉不解其意。
林冲说:“我啊。”阮小七挥手道:“你不算,义父也不算,帮忙把她接上来的朱贵也不算。”朱贵笑道:“那不是欺负人么?她才刚来,路都没走几步。”阮小七道:“所以我才问。”
黛玉也酝酿好了说辞,刚开口说了一句,阮小七便道:“不须说别的,别怕得罪人,你只回答有,或者没有。”黛玉摇头道:“还没有。”
阮小七指着自己,说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林黛玉从不曾遭遇这般男子,何况男女授受不亲,竟一时难以回答。
阮小七道:“这样吧,你就回答好,或者不好。”黛玉眨了眨眼睛:“好……”阮小七拍掌道:“行!那我们就是朋友了,请问一下你的名字?”黛玉犹豫一秒,答道:“黛玉。”阮小七笑道:“正好我是打鱼的,也蛮喜欢吃带鱼,蒸的,炖的,都挺好吃。”
刘唐一口酒喷出来,林冲哭笑不得,朱贵笑着摇头,晁盖抚摸胡须,眼里带笑,吴用摇着扇子微笑,说道:“七郎向来性直口快,只是这次也太直快了。”
众人便要一齐去公堂吃饭。出了门,一众喽罗拉过车马。林冲勒马回头,向黛玉说道:“你坐那辆车吧。路途较远,改日带你仔细游玩。”
黛玉依言坐上车,放下车帘,又悄悄掀开帘角,窥见到处四通八达,或是轩昂壮丽的四合房;或是数百丈明镜平地,有些不在外围关寨的军汉便闲步乐情,比划枪棒,画靶练射,纵马骑射;或是茂山修树,青篱农田;又有养殖场,屠宰场,兵工厂,服装厂,仓库,酒厂等。
到处旌旗飞扬,春花飘摇,翠柏窸窣,俨然一座小城。
车马行了两刻多钟,见面前一座大房,青瓦红墙,飞檐翘角,朱红梁栋,窗户皆朱绿装扮,四周种着许多草木,春色香浓。
一片梨白,两枝桃红,依傍着房檐摇曳。
微风拂过时,李粉与绛脂争吟斗彩。
又有数行杨柳,连绿含烟,绵青生雾。
后院有百顷桑麻,稻梁丰足,围栏中鸡犬成阵,芳塘中鹅鸭入对。
又有一间耳房,供鲜宰用。
顶上一面大旌旗,正恣意拍击长空,上书:水泊梁山。
黛玉掀帘而下,进入房门,眼见得十分敞亮,到处设着桌椅,能坐百余人。四面墙上装着几扇镂窗,可观窗外春景。
当时晁盖随意拣了一桌,坐了头位,吴用坐在左边第一张椅上,林冲次之,后是朱贵,右边第一张椅上坐着刘唐。
阮小七挨着刘唐坐下,冲黛玉招手道:“来来来,坐我旁边。”
晁盖啧了一声,指道:“小七!林教头都没发话,你争甚么?殊不知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阮小七笑道:“我是粗俗人,最烦甚么礼法,不知有个鸟用!那些念礼法念得滚瓜烂熟的,反倒去处处动害百姓,个个都是草包蠢虫,还不见得比我有本事!”又向林黛玉道,“别听保正哥哥说,你只顾坐下,我便把位置腾宽些。不必磨蹭,早些坐定,早些开饭,我们都饿了。”
吴用点头赞许,笑道:“七郎果然性快。”林冲也笑道:“坐那里吧,否则小七兄弟要闹了。”黛玉也推让不得,便挨着阮小七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