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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0双圣（第1页）

众人的视线回到战场。

只见老道士那云海之上的雷霆法身，依旧巍峨如山，神威凛凛，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圣威。

但‘?’那下压的巨手，掌心处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边缘处，金色的雷霆与暗银色的冰屑、破碎的棍影刀光相互纠缠湮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某种狂暴的力量从内部炸裂开来。

显然，李七玄那倾尽所有、融合了玄气、寒冰劲力、神瞳之术乃至无数雷符的搏命一击，并非全无效果。

然而，代价亦是惨烈。

合体态的李七玄，。。。。。。

风起时，那支笛音并未急着回应天地的静默，而是先在唇齿间徘徊了一瞬，像游子临行前回望屋檐下的旧灯笼。少年的手指微颤，并非因寒冷??五年来他走遍九州，早已习惯北境的酷寒、南荒的湿热、西漠的风沙与东海的咸雾??而是因为这支断笛，此刻贴在他唇上的，不是乐器，是遗嘱，是墓碑，是千万人未曾入土的灵魂。

音符终于流出，低缓如呼吸，却带着铁锈与血的味道。它不似当年那般锋利如刃，直刺苍穹；也不再是复仇的号角，撕裂律巡的秩序锁链。这一声，是抚慰，是归还，是把那些被强行塞进沉默深渊的名字，轻轻唤回人间。

倒悬之城落地的那一瞬，大地震了三震。第一震，百里外的冰湖裂开，浮出沉埋百年的木舟，舟上刻着“永不开战”四字，已被水蚀得模糊，却仍可辨认；第二震，皇城地宫震动，禁藏多年的《庶民列传》自动掀页，墨迹复显，记载着三百六十一名因言获罪者的生平；第三震最轻，却最深??边关老兵坟前的石碑，无风自倾，露出背面一行小字：“吾儿死于饥，非死于敌。”

秃毛鸡扑棱着翅膀跳到龙刀顶端，眯眼望着四方：“啧，这动静比当年炸归零殿还大。老子还以为顶多修个图书馆，结果倒好，连地脉都醒了。”

“忆辉本就藏于地心。”少女轻声道，指尖拂过地面青苔，“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过哭声。只是太久没人肯听，它才沉睡了。”

少年未答，只将笛音转调。旋律渐起，如春溪破冰，缓缓流淌。随着这声音扩散，奇迹不再是刹那的光辉，而成了日常的呼吸。

北境雪原上，一位老妇坐在火堆旁，开始讲述她年轻时如何偷偷保存丈夫的日记。那本日记曾被律巡烧毁，但她凭记忆重写，一字一句，耗去十七年光阴。如今，她念出第一段时，空中竟凝出淡金色的文字，悬浮片刻后化作光点，飞向远方。

与此同时，南荒口述馆内，一名哑巴青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磨石。他说的是母亲临终前的话：“别怕说真话，娘在地下听着呢。”话音落下，他胸前挂着的忆辉石骤然发烫，裂开一道缝，透出温润红光??那是被压抑三十年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牢笼。

西域商道上，驼铃响起。领队的老商人解开行囊，取出一卷泛黄布帛，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历代商旅被强征税赋、遭官吏勒索的明细。他曾以为这些数字毫无意义，只能烂在肚子里。可今日，当他朗声读出第一条记录：“天启三年冬，过玉门关，缴银三十两，实为养家五口全年之资”，那布帛忽然腾空而起，化作一只纸鹤，振翅飞向皇宫方向。

皇宫之中，皇帝正批阅奏章。忽有异香袭来，抬头见案上多了一册无名书卷。他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宫墙十二时辰》的续篇??这一次，不仅写了嫔妃太监的恐惧，更添上了他自己昨夜独坐御花园时的低语：“朕登基二十年，竟不知百姓为何饿死。”

他手一抖，朱笔坠地。

“传……传史官。”他声音干涩，“从今日起，国史增设‘民间纪’三卷，凡坊间流传之证词、口述、歌谣，皆可录入，不得删改。”

而在东漠，鼓语兵已敲完最后一通葬礼鼓。他们放下鼓槌，齐齐跪地，对着新生的图书馆虚影叩首三下。随后起身，解下背鼓，埋入沙中。“鼓语已尽使命。”领头者道，“从此以后，人人皆可言，不必靠鼓传声。”

风雪渐歇，阳光破云而出，洒在山谷。那圈青苔形的刀影微微发亮，仿佛回应着天地间的变动。秃毛鸡蹲在龙刀尖上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大戏落幕，该吃鱼了。”

“还没完。”少女忽然抬头，目光穿过云层，“你看天上。”

众人仰首??只见高空之中，原本消散的虹光再度浮现，比先前更盛。光中走出一人，白衣胜雪，手持竹简，面容清癯，正是米青萝。她身后，三百学子齐步前行，脚下虚空生莲，每一步都落下一枚忆辉种子，落地即生根，长出半透明的树苗，枝叶间挂满细小铃铛，随风轻响，竟是无数人名字的呼唤。

“她没走。”少年喃喃，“她一直在上面重建中枢。”

米青萝立于虚空，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一寸土地：“诸位，今日非终结，乃开端。归零殿已复，但不再为禁锢记忆之所，而为守护之塔。我以残魂执笔，以万民心声为墨，重立《真实法典》七条：”

>一、凡言说者，不得诛；

>二、凡记事者，不得囚；

>三、凡质疑者，不得斥为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