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爽利了些,栾喻笙这才感知到,印央正在摁压他头部和颈部的穴位,让他的头晕目眩尽快消退。
他按兵不动,贪恋她指腹的温柔。
“好些了吗?”印央手指都摁酸了,歪着头端量栾喻笙的脸,“栾喻笙,你晕死过去了?”
他不愿睁眼,面无表情仿佛真的昏迷过去,片刻,哑声道:“再两分钟。”
印央噙着栾喻笙的耳垂磨磨牙,待他的耳廓腾升绯色,才得意地收紧怀抱,继续按摩。
忖量着差不多了,印央手握成空拳在栾喻笙的后背轻敲,耐心地自下而上,反反复复,帮他咳出淤在肺里的晨痰。
她让他自己试着坐稳,奈何他颈部以下瘫废,且左手彻底报废,面条似的东倒西歪,印央只得作罢。
扶着栾喻笙躺倒,印央才空出手来在轮椅上铺一张护理垫,将他抱上高背轮椅,推进了洗手间。
将他转移上马桶,她一手搂着他的腰身,让他完全倚靠她坐稳,一手在他的腹部打圈,加速他肠胃的蠕动。
久坐堆积而成的赘肉在她手掌中缠绵,他的腰际线,印着淡淡一圈安睡裤勒出的红印。
“噗通”几声后,不再听见水响。
印央摁下智能马桶的冲洗键,替栾喻笙洗净污秽,抱着他回到轮椅,再推他折回床铺。
抱上床,扑一层爽身粉在他寸草不生的“黑森林”,做好消毒措施,给他插上导尿管,穿好衣裤,按顿在高背轮椅上。
印央连男士拖鞋都买了,包脚款的,保护栾喻笙的脚趾不因磕碰而损伤,她拆了包装袋,套上他松垂的一双瘫脚,把他的左右手都安置在扶手上。
全程,他垂敛眼眸,安静得令她有点心疼。
就好像……
他认定了自己会被她“解禁”。
“栾喻笙,中午想吃什么?”印央捞起内衣优哉游哉地穿,套一件睡裙傍身。
小腿玉润修长,她勾脚尖,涂了墨红色甲油的脚趾沿他的裤缝游移。
他目光跟着辗转,瘫腿感受不到她分毫,他佯装不痛不痒,故作洒脱道:“随便。”
“挑剔鬼,什么随便不随便的。我点的外卖你肯定挑三拣四,说吃不惯。”
他赏味刁钻,现如今体质欠佳,忌口的食物也多,思索着,印央握上栾喻笙搭在手柄上的右手,控制电动轮椅带他去洗漱:“能自己刷牙吗?”
“……”栾喻笙沉脸缄默。
“哦,啧啧,不能啊,那洗脸呢?”
“……”
“哦,啧啧,也不能啊,哎呦……”
“印央。”
低音炮肃穆而威严。
她走在他前方半步,回眸一笑:“好啦,好啦,我不闹了,我包揽栾总的贴身事宜。等下我做饭给你吃,我做的,你不许挑食。”
闻言,栾喻笙眸底闪过一丝明亮如斯的光,寡淡的口腔顿时便生出了些许滋味。
昨日今日的种种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