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一眼黄子彻,又转头对栾喻笙说:“怎么前台那小姑娘也没和我们说一声。你们继续,不打扰,我和子彻晚上再来。”
“换你们吧!”
场内传来印央渐近的喊声。
说再滑两圈就走,她也滑够了。
她“八”字型滑过来,有意无意地眄视黄子彻。
只见黄子彻同样一副臭狗屎脸,气得她猛蹬一脚冰刀发泄:“哲佑总你们玩,我和阿笙也玩累……”
一阵绞痛蓦地自刚蹬了地的小腿肚扩散,拧麻花似的,痛感一直拧到了膝盖。
“啊!”印央大喊。
……靠!
……抽筋了!
双膝一软,印央尖叫倒地,方才的滑行速度不低,她应急地用手护住头颈,咻地一下撞上了防护墙。
“印央!”栾喻笙顿时方寸大乱。
“印央!”栾哲佑吓得手一哆嗦。
闷重的剧烈心跳狂击栾喻笙的鼓膜,他胸膛急急起伏,喘得气不接续,下唇微颤,下巴急忙抵着口控杆往场内飞速行驶,马力开到最足。
可在仿真冰与地板的交界处,轮子便开始打滑。
他懵怔,立即不甘心地用下巴将口控杆推到了底。
奈何,只换来因为动力过足而使得轮子滑溜溜地打转,电动轮椅完全失控地转向了另一边。
眼前,他甚至看不到印央了。
“操!!!”印央抱着膝盖鬼哭狼嚎,抽筋的腿绷得笔直,身子蜷成圈,“我没热身!我抽筋了!”
这吃痛的叫喊好似匕首宰割着栾喻笙。
他双目发红,如同一头装在麻袋里的兽,不要命地挣脱,却只有右手手指可怜兮兮地震了震,下巴使劲拧着口控杆企图调转轮椅的方向。
没等他转过来,身后,栾哲佑好心地把他推到了空地。
“阿笙,别急,我这就过去看看!”
由于栾哲佑没打招呼的推力,栾喻笙的脑袋向前一晃,他的下巴直接将口控杆顶远了。
他失神地盯着远去的口控杆。
二十几厘米的距离,远得他竟无法企及。
同一时间,他的余光捕捉到两枚健全矫健的高大身影,两只自由的大雁,飞向了印央的方向,而后,他才恍然他笨重的电动轮椅刚才挡住了出入口。
他不仅施救无能,还是个挡路的累赘。
他们身姿的残影,停留在栾喻笙逐渐失焦的瞳孔中。
此刻,他无与伦比憎恨残疾的自己。
*
“嘶——”印央吸凉气,上半身扭成蛆,咆哮道,“轻点轻点!你到底会不会啊!”
栾哲佑有些不知所措地把印央的小腿肚当面团揉:“等等等等等……抽筋是不是要掰脚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