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琈等人刚被安顿好,府内养的大夫就来了,只是诊了许久的脉也没看出不好,只开了安神的药,之后不论是太医还是名医,皆不见效。
又见宝玉、凤姐同贾琈在一处时还能有片刻清醒,便将三人安放在贾母房中。
但随着贾琈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开始出现昏迷时,宝玉二人直接不省人事了。
贾母等人慌得问卜求神,府里各亲戚眷属也送符水、荐僧道,都没用,众人都没了主意,邢、王二位夫人更是整日以泪洗面。
贾赦见状,忙着去各处寻僧觅道,贾政见什么都不灵效,阻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他三人这般,想是天命如此。”
贾赦不听这话,依旧百般忙乱。
贾政则是看凤姐、宝玉二人越发不行了,听了底下人的建议,吩咐家里丫鬟婆子备好两人后世的衣履。
贾母这些时日眼泪几乎要流干,发现有人备了棺椁,要拉来打死,正闹着,来了一僧一道,说自己可治。
贾政只当是骗子,但贾母同邢王二位哪里能听劝阻,忙让人请进来。
这二人不给符水,也不做法,只说家有奇珍,要什么符水。
说完,让人取了宝玉口中衔的玉来,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让人悬在卧室上槛,三十三天后便能痊愈。
贾政还有话要问,便留二人坐下吃茶,要给谢礼。
二人笑道:“长官不必言谢,给我二人一盆花便好。”
贾母忙让去取,只是二人均摇头。
贾珠见了,使人去稻香村取了花,僧道二人才笑说:“是了是了,就是这个。”
说完捧着花出去了,贾政让人去追,早不见了踪影。
这边贾琈清醒过来,只觉之前头又晕又疼的感觉轻了,但听闻这一僧一道做的事,只觉得这就是骗子。
想到自己同宝玉凤姐之前吃了稻香村山上采来的山菌,应是吃了那个食物中毒,这些时日吃了药,又被灌了符水吐了出来,渐渐好了。
晚间,凤姐和宝玉也清醒过来,吃了些米汤。
众人见他们精神渐长,才放下心来。
这般养了几日,贾琈见自己无碍了,想搬回园内。
但宝玉还未好,再加上先前那僧道嘱咐要养三十三天,贾母便不许,贾琈只得同宝玉每日在贾母房中大眼瞪小眼。
这日,袭人来报贾母说在宝玉床上找到十个纸绞的鬼同两个纸人,纸人上写了贾琈和宝玉的生辰八字。
贾母听了,登时怒起来,让人去凤姐房里查。
平儿亲自去查了来回:“奶奶房里没找到,只是屋内摆设似是被人动过。”
“定是那起子小人要害他们,得手了又趁乱把这东西收走。”贾母拍着桌子道,“但探丫头临危不乱,他没机会拿宝玉房里的,这才被袭人搜出来。”
说着,让人去查那些日子谁去过二人房间,谁接触过两房的丫头。
一时将查出来的人叫到贾母房里,贾母同王夫人亲自审了,发现赵姨娘当日去了宝玉和凤姐处,三人病了之后又趁乱跟着进了里屋。
赵姨娘自是不认,跪着直喊冤。
之前贾环烫了宝玉,现在赵姨娘又有害宝玉的嫌疑,王夫人自然不听,命人去搜赵姨娘的房子,又押了赵姨娘身边的婆子丫头来。
赵姨娘房内没搜出东西来,只是连些银两都没,王夫人知道赵姨娘每月拿着贾环的月例,又有探春给的银钱,不可能没钱,于是更加断定是她。
这边赵姨娘的心腹婆子受不住打,招了:“前些日子马道婆来府里,姨娘让我找人写了五百两欠契,但我只去街上找人写了契书,其余的不知道啊。”
贾母听了,连声叫人将赵姨娘押下去,让人把贾政、贾珠叫来。
二人来知晓经过,忙让人拿名帖去都察院请人查马道婆的道观。
都察院素与王子腾交好,收了诉状便派人去抓马道婆,不仅搜出大量银钱同赵姨娘写的欠契,还有京内不少富贵人家的阴私。
因牵扯太广,这事不声不响被压下来,只将与贾家有关的送过来,说了马道婆身上背了不少人命,已判了处斩,但此事不能声张。
贾母等人也不希望这事传出去,便将赵姨娘关在房里,预备过段时日寻个理由送去乡下庄子。
探春知道这事后,哭了一夜,来找贾母王夫人辞管家的职位。
众人皆知她行事磊落,并没受赵姨娘影响,甚至在赵姨娘想借她管家名头捞些好处时,是她亲自站出来制止的,遂都劝她。
探春执意要辞了同赵姨娘去庄上,贾母劝道:“不说你平日的功劳,只说这次,要不是你第一时间管好了人,这事也揭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