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返回篝火旁,宋溪山口中的包袱正一手攥着烤鱼,一手平摊,立在火堆旁烤火。
火苗跃动,将谢无眠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竟是别样的美丽。
柳夜白发现先前递给他的鱼,还是完整无缺的,心道这人还挺听话,师兄不叫他吃,他就真的没有吃。她道:“谢无眠,我师兄答应让你留下来了。”
谢无眠眼睛弯了弯,道:“太好了。”
宋溪山面色阴冷,嗤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他说着,一手突然发力,重重拍上谢无眠的后背。
这一掌来得毫无征兆,若是心怀鬼胎之人,很有可能就会立马还手了。
谢无眠只是惊叫一声,就稳住了身形。
他手中的鱼却不那么幸运,巨大的震力之下,烤鱼连带着木棍一起脱手,落入火焰中,激起一阵草木灰。
柳夜白拔剑,将掉落的烤鱼从火堆间挑了出来。烤鱼停在剑尖,正反面都是灰扑扑的,看起来不能吃了。
谢无眠转向宋溪山,道:“师兄这是何意?”
这时,宋溪山拍在谢无眠背上的手已握成拳状,攥住谢无眠的衣领,将他整个提住,拖离了地面,道:“吃饭前怎么能不洗手?”
谢无眠面上虽震惊,却也乖乖不动,只道:“师兄说得极是。”
宋溪山咬牙道:“别叫我师兄。”
谢无眠微笑点头,道:“好的,师兄。”
宋溪山:“……”
柳夜白一时没懂宋溪山要做什么,就见他已把谢无眠提到河边。
河水湍急,宋溪山的脚步却没有停,他提着谢无眠,径直走向河面,河水在他们脚下流淌。
然后,宋溪山握着谢无眠衣领的手突然松开了。
原来他是想探查谢无眠体内灵力深浅。若是修为不高、灵力不足之人,要么陷进水里,要么在水面摇摆不定,是很难完整立在水面上的。
谁知谢无眠只是摇摆一瞬,就如同宋溪山一样,平静地立在了水面之上。宋溪山道:“你会用灵力?”
谢无眠点点头,道:“略会。”
宋溪山又道:“出自何门何派?”他说着,身后流风剑已然出鞘,转瞬就到了谢无眠的脖子上。
谢无眠也不躲,任宋溪山的剑停留在自己颈项间,淡淡道:“无门无派。”
柳夜白正在火堆旁处理烤鱼上附着的灰烬,她耳力极好,听到谢无眠也说‘无门无派’,竟与自己同出一辙,不禁暗暗想笑。
宋溪山又道:“跟我打。”
谢无眠摇摇头,道:“我不太会打架。”
他这个‘太’字用得很妙。既不说自己不会打,又不说自己会打,叫人摸不清深浅。
不料宋溪山直接发难,手执流风,去攻他右胁。流风来势汹汹,眼见就要沾到他的白衣,谢无眠忽然往左一转,避了过去。
这一转十分仓惶,他差点原地摔进河里,待堪堪稳住,宋溪山的下一剑就杀了过来。
谢无眠手无寸铁,连滚带爬就要往岸边跑,边道:“柳姑娘,救我!”
柳夜白在河边看戏看得正开心,听到谢无眠朝自己求救,含糊应了一声,脚下却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