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将江晚吟拉至镇郊,观其稻田之象。江晚吟不免被此景惊吓一番,正如先前那人所说一致,田中稻谷米黍竟无一存活,干涸萎缩失生气。
“阿然知晓稻田为何会如此吗?”先前一行人来此镇时,江晚吟便有所察觉这异样,但当时并未上心。
如今阿然既能带她来此,显然是察觉到了此处不对劲的地方,如若能假借他之手解决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善事。
苏然微微点头,嘴角微扬,展颜傲然道:“此处地势复杂,雨露不易流入,即便如此,却也未尝无解。”
其环视四周,眉头紧蹙,专注而耐心,后复道:“此地之水从他地引入为主,若有人将此水道阻绝,便再无水用以滋润。”
枯木未尝逢春,川流未尝失涸。
“走吧,阿然。”江晚吟上前,缓缓执起苏然之手,将其带离此地。若有人有意阻绝水道,仅她几人微薄之力,又怎能与之抗衡。
苏然见状,并未拒绝,只觉心中那块干涸之田顿间流入点滴暖泉被细细滋养。
薄暮已至,二人方返。阿才见江晚吟,已踌躇上前却欲言又止,面露羞赧。
江晚吟莞尔一笑,主动解其困窘:“阿才有话便直说罢。”
阿才面红耳赤,小手无处安放,许久才嗫嚅道:“阿隐让我来询问粮米一事。”
“实在抱歉,回来的有些晚了。”江晚吟方才同苏然逛完一整个小镇的米铺,不觉间,天色渐昏。
“没……事,没事。”
瞥见阿才离去的身影,江晚吟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方才。
户户人家皆在烧纸举香起檀烟,祈求那所谓“神的旨意”,盼来年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于他们而言,这是能够救赎他们的一种表现。
可于江晚吟而言,他们便如同宗教信徒,忠诚而愚昧。
江晚吟复制完最后一道舞具工序方至晚膳,喜形于色,同众人言:“明日我们便在此大展身手一番罢。”不过也就仅此一次,江晚吟暗道。
清平,清平,何尝又不是清贫呢。
取一薄肉放至苏然碗中之时,闻见二愣子欣然,直言道:“太好了,我们的猛狮子又回来了!”
阿隐二人未言,皆喜笑颜开。苏然瞥见其碗中之肉,凝眸视之,随即嘴角轻轻上扬。
此一融洽之境,皆入江晚吟之眼,心中不免笑靥如花。
次日启眸,复觉新生。
南拳一舞,兽皮鼓一击,台下观者如云,无不拍手称快。阿隐欣然视之,所击鼓音愈重,气势愈大。
直至赤金狮登台,场面方显异常,不闻喧哗声,只闻鼓声。少顷,阿隐所传之鼓音渐微,直至消失殆尽。
江晚吟虽隐于狮头,但仍很快察觉异样,示意二愣子止手揭被而出,其紧跟其后。
台下观者皆无先前那般激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似有干戈相向之势。
江晚吟目向阿隐,企图问讯缘由,但也仅窥见其摇摇头,表明自己并不知晓。
“在座的诸位是不喜欢吗?”江晚吟将狮头一并交予二愣子,后又朝下面莞尔一笑。
无人予之回应,但压势也未曾消减。直至其中有人怒声,众人才相继跟随,一同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