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荃湾线过海,到旺角出闸。
约莫下午五六点的光景,油尖旺游客众多,烟火气渐渐浓郁。
高饱和度的红黄蓝霓虹闪烁,好多小贩沿街出摊,或是出售来自世界各地的小吃,或是贩卖廉价小商品。
林意安路过夜市,点一份萝卜牛杂垫肚子。
曾凯预定的宾馆位置相当偏僻,抬头望一眼,防盗窗锈迹斑斑,窗与窗分布得密密麻麻,让人眩晕。
楼梯窄到只供一人通行,老旧灯光忽明忽暗,她小心翼翼地上楼,避免蹭到墙壁日积月累的肮脏污渍。
直到看到旺新宾馆的招牌。
她停步。
曾凯就站在楼梯口守株待兔,穿了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和电影里杀人分。尸的凶手形象,别无二致。
就连那双眼盯住她时,迸射。出的兴奋又嗜血的光芒,都那么相似。
“从中一至中五,我追求你了好久,想不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得到你。”
他如是说道,字字都透露讽刺。
林意安只是平静望着他,新校服早已换下,穿着芭蕾风的白色罩衫和裤裙,气质干干净净,和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
得不到她回应,曾凯有些不爽地皱了下眉。
楼梯间有摄像头,他不打算在这里跟她闹起来,翘起大拇指往后指,示意她跟上来。
他转身走在前头,林意安抬脚缓慢跟上。
他定的是最里面那间,拿房卡一刷开,散不去的烟酒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房间太小,除了一张黄褐色污渍斑驳的0。9米单人床,甚至摆不下一张像样的桌台。
曾凯一屁。股把自己摔在下塌的床垫上,双腿大喇喇地敞开,抬着下巴指向房门,吩咐她:
“把门关上。”
林意安没动,“你把相片删了。”
“我当然会删,毕竟对我没什么意义,”他吊儿郎当地说着,面目是口罩都遮不住的卑鄙龌。龊,“不过,是在你满足我所有条件之后。”
说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运动裤的系带,愈扯愈松,寓意明显。
林意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骚,面无表情,像是性冷淡。
“这里味道不好闻,我想呕。”
她终于开口讲话,抬腿跨过他的腿,没两步,就到窗边,扯着窗帘“唰”地拉开,再“嘎吱”把窗户打开。
街灯晚霞和清风送入室内。
她动作顿了一下,眼底有不明显的情绪变化,头往外探,像要看清什么。
身后突然“砰”一声,门被甩上。
她闻声回头,刚瞥见他身影,就被一胳膊勾着脖子抡到了床上。
钝痛霎时从后脑勺辐射到整个背部,闷闷地,泛开电击般的麻。
她眼前闪过雪花状,即便很快就作出反应,双手护在身前,但男仔天生力气要大些,粗糙双手扯住她领口,“刺啦!”轻薄布料瞬间爆裂,线头呲出来,毛毛刺刺。
“曾凯。”她厉声叫他。
他抬眼看她。
不论多少次,都觉得心动。
乌发红唇,杏眼桃腮,皮肤光滑细腻,凑近了,仿佛还能嗅到双皮奶般的香甜奶味,含一口,大概要融化在他口腔里,甜得心尖都酥麻。
就是这一瞬走神,一柄冷利的刀刃倏地贴近他脖颈,他被吓一跳,瞳孔轻微震动。
“把相片删了。”这次,轮到她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