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分神?
齐毓一边破许令禾的剑招一边高声开口:“你的症结不在经脉阻滞,或者说,你不应被阻滞所困。”
许令禾忙于挡招,哪还分得出神听他掰扯,胡乱点头应下,一根破树枝被他使得像拿了九州剑,许令禾叫苦不迭,连声喊停。
一招击在许令禾的腕上,铁剑倒插在地,树枝抵住她的咽喉,若他手中是剑,再进半寸就能割开她的大动脉,血溅当场。
互相注视对方的眼,齐毓粲然一笑,他干净的嗓音在许令禾的耳畔响起:“师妹,你道心未立。”
什么意思?许令禾双瞳一缩,似懂非懂,脑中却好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她握住抵在咽喉处的树枝,沉声问道:“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也不知这师妹抓树枝做什么,齐毓嗤笑一声撤力收势,任由树枝落地,粗粝的树皮刮破许令禾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他转身跳上一棵梧桐树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剑无魂,灵无主。后退的是你,脱手的是你,刺过来时看都不敢多看的也是你!”
许令禾诧异抬头,张口欲辩却喃喃无辞。
见此,齐毓便知自己猜对了,心中暗惊,一个凡间来小姑娘究竟何来的心病?
耳际忽闻细微响动,齐毓神识悄然扩散循声探去,面上仍是一片嘲讽的冷色。
飞身掠至许令禾身侧,俯身到她耳畔,微侧头时他甚至能看清她脖颈处细密的汗珠,原本带刺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化作一声叹息:“道心?你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明白。”
言罢,他脚尖轻点后退几步,凤眸中是许令禾怅然的模样,指尖轻捻,终是未出一言,他侧身一转,阔步离去。
徒留许令禾黯然伫立在原地,一团乱麻的脑子里反复思索齐毓的话,一直以来忽略逃避的问题好似在这一刻抓住了尾巴。
齐毓在即将走出小试炼场的拐角处停步,眼神含笑划过路边的两株不起眼的野花,嘴上却厉声喝道:“还不出来!”
野花枝叶轻颤,扭动着变幻成一男一女,你挤我我挤你,正是偷溜进来的温雨迟和景若虚。
见二人垂首不语,齐毓不耐:“头一次见宗门收哑巴。”
温雨迟袖中的手戳了戳景若虚,示意他快说些什么。
景若虚苦着一张脸,咽了咽口水挤出一抹假笑,对齐毓拱手道:“见过齐师兄,我们是来寻小禾苗的…”
“……寻许令禾。”腰侧骤然被温雨迟肘击,景若虚疼得呲牙咧嘴,连忙改口。
小禾苗?齐毓垂眸,思及小师妹平素执剑时绷紧的脊背,似青苗破土,倒确实是像她憋着股劲的模样。
“她在海边。”
景若虚和温雨迟对视一眼,看着齐毓走远,这才缓过神来,快步往海边奔去。
大老远的甚至还未到地方,二人便开始嬉闹怪叫着呼唤许令禾。
“小禾!姐姐我来啦!”
“哎,你别那么快!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