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把那个“毒”字硬生生吞了回去,改口继续道:“反正你先养好身体,要不然我就不学了!”
余光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陆明慎呼吸重了些。她自小娇宠着长大,极好面子,有时候就是嘴硬,但是他懂,她在担心他。
接下来几日,沈秋晚担心他的身体,便直接宿在了四皇子府客房,俨然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了。反正她回长公主府也是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陆明慎虽然话不多,但也能聊上几句。
陆明慎恢复得很快,当然退烧后便没再起热,至于手心的那条疤,到了第三日时便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沈秋晚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这是正常人吗?
“表姐,我好了,现在可以教你了?”陆明慎瞧着她吃惊的样子,笑了笑。
沈秋晚这才回了神,木讷地点点头,把腰间的鞭子取下,握在手中。
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骤然覆上她的手背,沈秋晚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看向陆明慎,见他面上毫无波澜,又收回眼,心里笑是自己想太多。
这种手把手的方式,教得很快,一日下来,沈秋晚便掌握了出鞭的方式和力度。
现在天热,这样练下来,她浑身早就被汗浸湿,不仅身上黏糊糊的,就连头发都缠到了一起,不沐浴肯定是无法入睡的。
“四弟,真的多谢你,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沐浴,你也早些休息吧。”沈秋晚收回了鞭。
陆明慎点点头。看着她往浴房的背影,眼底闪烁。过了有一会,他才动身,朝之前沈秋晚离开的方向迈步。
他脚步很轻,绕到浴房无人守着的另一侧。伫立在窗下,听着里面哗啦哗啦的声音,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上辈子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他当然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场景,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陆明慎闭上眼睛,静静听着里面的水声,直到听到沈秋晚叫了丫鬟,离开了浴房,他才动了动,绕到前面进了浴房。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一个空空的浴桶。来收拾的丫鬟估计得晚些才能来。
他转身关上门,脱去身上的衣物,坐到浴桶里。淡淡的香气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抬手把桶里的水撩到自己身上,用她沐浴过的水洗了一遍,穿好衣裳,又绕到客房,打算看她一眼再去睡。
客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沈秋晚带来的两个丫鬟这会也没了影,陆明慎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轻声走了进去,还不忘把门重新关好。
回过头抬眼朝前看,纱幔后面,那人闭眼侧身躺着,俨然已经睡着。
许是练了一天,累极了,她躺下便睡着了,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一条腿搭在床榻边,脚尖几乎要碰到地面。
陆明慎屈膝蹲下身,抓住她的脚,没有着急放回床榻上。
他把脸贴上去,又轻轻亲了亲她的脚背,才恋恋不舍地放回去。随后帮她盖好被子,从门口出去,轻声掩上门。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直到沈秋晚白日里不再练鞭,不会累到倒头就睡,他自是没机会再去偷偷看她。陆明慎有点惋惜,但也没太大感受,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不急这一时半会。
太阳东升西落,昼夜交替间,半旬已过。在一个午后,北边加急的奏折递到了朝堂之上。
北方大旱几月有余,蝗虫成灾,铺天盖地,所过之处皆是禾苗尽毁。饿殍遍野,惨不忍睹。赈灾效果甚微,多地流民暴动。景元帝下令,由四皇子陆明慎去镇压暴动、赈灾抚民。
长公主府。
丫鬟们鱼贯而入,皆是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首饰、银票、金元宝。
“表姐这是何意?”陆明慎疑惑,他今日是来同她说一声,明日他便要北去赈灾。
“信我吗?”沈秋晚没着急回答,斜眼看着他,见他点头,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