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撑住了桌子,江时祁比她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很凉,骨节硬朗,手指修长分明,触感就像是一块玉。
被他握住的地方莫名地发烫,池应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江时祁。
喝了酒,她白皙的皮肤开始泛起暖色,江时祁见她站稳,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这叫喝不醉?”
池应也不知道自己醉没醉,她缓慢地眨了下眼,说:“季思淼不是说,啤酒喝不醉的吗?”
“。。。。。。”
得。
这人估计都没怎么喝过酒。
江时祁认命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大半夜出门,是招了个祖宗:“你坐下。”他站起身,替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包纸巾放在桌上,才刚放下,池应就接过,说了句:“不客气。”
你不客气什么?
江时祁还没说话,池应的手就伸向了另外几瓶没开过的酒,还没够到,那几瓶酒就被眼前的男人再次推远。
池应再次去够。
又被推远。
再够,还是被推远。
这下她够不到了。
“啤酒六块一瓶。”
池应一愣,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但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只是反应有些迟钝,正常和别人沟通,和思考能力还是有的。
她掰着手指开始算,刚刚点了小龙虾,还点了一些烧烤,算下来差不多就得二百,剩下这几瓶啤酒再喝,就得超预算了。
池应想到自己只有二百现金,心想自己请人吃饭,总不能还让人家付钱。
她收回了手。
对面的女孩低顺着眉眼,长发垂落在胸前,鬓边的碎发将整个人的表情挡了个彻底,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像蝴蝶振翅般上下扇动。
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受了委屈,垂着耳朵的兔子。
江时祁喉结滚动了下,主动替她接了一杯热水,撩起眉眼,那双深邃的双眸就这么直直地看向她:“没嫌你麻烦。”
下一秒,池应就抬起了脑袋。
江时祁见她眼底好像逐渐亮了起来,接着往下说:“不开心,有别的方式可以缓解。”
“。。。。。。”
池应没想到,自己这点小把戏和心理活动居然会被眼前这个人看透。
她今天确实心情很不好。
季思淼曾经和她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喝酒就可以了,一杯不够就两杯,两杯不够就一直喝,喝到意识不清,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都能解决。
池应整个人安静了下来,酒精开始挥发,她的脑袋晕乎乎的,余光里瞥见,江时祈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他个子很高,店内的双人座位置挺小一个,他曲着腿,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窝在竹凳里。
他这样的身份,平时应该不需要自己亲手剥龙虾。
池应想到季思淼说过,江时祁曾经问了陈霁初跑到法国,又想到今天在包厢里面,陈霁初给周司忱送了手表。
如果江时祈知道这些,是不是也会和她一样难过。
想到此,池应觉得请他吃大排档真的太委屈他了。
她终于还是起身问老板娘借了个充电器,插上后,她的手机才刚开机,便显示三四个未接电话,池应还没来得及看清电话是谁打来的,屏幕一暗,来电上方显示三个字—
周司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