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车考验着体力和脑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注意力难以集中,出事的概率越大。
晏沉觉得自己嗓子里开始充血起来,他的心被捏着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巨大的惊慌席卷全身,他的手掌一直颤抖。
他从来没有这样怕过,当初能在赛车场上毫无顾忌地撞过去,现在却只是看到对方这般都会怕得厉害。
晏沉咬了咬舌尖,他迫使自己冷静一些,又开口道:“你不是希望我戒烟吗?我听你的,只要你停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是不是还对央企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保证下一个就是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停下行不行!”
“他他妈的快停下啊。”
他一声一声地嘶吼,威逼利诱,搜肠刮肚的说出了无数的话,只是那辆车依旧行驶,一圈又一圈。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不出一点声音。
晏沉绝望了。
他的唇颤抖着,声音粗粝:“江瑜,我求求你停下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引擎声停止,车灯照射过来,最终停在了他身边。
晏沉几乎是一下子打开车门扑进去,他急切的搂住身边人,力道大的手掌都在颤:“江瑜江瑜江瑜”
他一声声叫着,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恨不得把人揉入他的骨血中去,最好再也不分开。
江瑜坐在车里,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后慢慢开口:“知道我刚才的感受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领证
夜间山风凛冽,车门还没来得及关,肃肃的夜风将车门撞出一声一声闷响,只有一盏车内灯亮着,呈现出昏昧的光影。
江瑜的声音就伴着这种隐隐绰绰的光一起落下,很静的声音,依旧听不出里面含着怎样的情绪。
晏沉觉得自己喉间像是被堵上了一块沾着水的海绵,他喉结勉强滚动了一下,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知道了。”
他把头贴在江瑜的额头上,鼻尖蹭着鼻尖,极力感受着从对方面颊上传来的温暖,像是搁浅的鲸鱼渴求大海一般渴求着对方的温度,声音低了下去:“江瑜,我不该晚上飙车。”
晏沉一出生便站在云端上,过往二十八年肆意狠厉,这一生谁都不在乎谁都不入眼,连自己都不见得多爱几分,唯独这一刻忽然明白恐慌为何物。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是将‘心悸’这种情绪无限拉长放大,他清晰的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自从车子动的那一瞬,失去对方的恐惧就如影随形。
晏沉喃喃道:“江瑜,我以后听你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再做”
他骄傲了二十八年,也目中无人了二十八年,在这山间冷风刮过的夜中,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终究低下头为一个人妥协。
江瑜反倒笑了,他伸手回搂住对方:“你又不是我下属,我要你听我话做什么?”
他的嗓音也微微哑着,同样被饱胀的情绪浸透,清冽不在,江瑜道:“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想要让他为自己改变是一件非常傻的事。”
“我母亲和父亲结婚的时候,江黎两家都在想,两人结婚有了孩子会变好。”
江瑜出了一声轻轻的嗤笑,第一次真实的裸露出嘲讽:“怎么可能,他们就是那样德性,如何会改变。”
晏沉嗓子干涩。
他目光牢牢地盯住眼前人,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对方阻止,江瑜说:“所以,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从没想过你去改变什么,同样,我也不会要求你去改变什么。”
江瑜吸了一口气,声音很稳:“我半夜醒来,你不在我身边,我找了庄园的角落,你都不在。”他唇边笑意带着淡淡的自嘲:“我甚至想跳进湖里潜下去看看你在不在”
一股酸涩顷刻间漫上胸膛,刺激得晏沉眼眶都红,他急切地亲吻眼前人,微凉的吻沿着对方眉骨向下:“对不起,我不该半夜飙车,我不该这样”
江瑜抬手制止了对方的道歉,他慢慢的将头抵在晏沉的额头上,声音同样很轻,他说:“晏沉,好好的。”
请你像爱我那样爱你自己。
因为看到你这样我同样难受。
从山庄门口在到四合院的卧室,两人重新躺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卧室天窗的木板打开,透明玻璃将一片夜色呈现,天幕上繁星点点,有几片树叶落下,打着旋慢悠悠的飘在天窗上。
晏沉睡不着,江瑜也睡不着。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窗户,遥遥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一轮弯月轻轻挂在天幕。
晏沉手臂弯曲搂在江瑜腰上,一条腿也十分霸道地压在对方腿上,整个人基本都贴上去:“你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