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槐燃处理完了剩下的事,走进营帐时便听到了阿七的声音。
这声音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他皱着眉头进来,低头看向阿七,「你是谁?」
「谈槐燃!」湛月清叫了一声,眼神也亮了,伸出手去。
谈槐燃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伤口,感同身受的心里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夺过了纪鸿鹄手里的药。
「我来吧。」他轻声说,动作也温柔下来。
纪鸿鹄:「……」
爹了个巴子,之前对着他时,谈槐燃可不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因为谈槐燃把湛月清抱到了怀里,看上去轻声细语的在和他哄着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错了。
什么帝王之爱不长久?那是多情的帝王之爱才不长久。
营帐里太多人,湛月清本来想和谈槐燃撒娇的,还是忍住了,只是偎在他怀里困兮兮的。
谈槐燃瞧出他眼下的黑眼圈,微微叹息,抬手理理他的鬓发,柔声问:「多久没睡觉了?」
帝王宽厚的身躯笼罩住了他,熟悉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湛月清再也忍不住困意了,胡乱的抬起手指比划个数字——
「三……」
话音还没说完,已依在了他的怀里。
「三天。」阿七补上了他的话,被药的效果疼得龇牙咧嘴,状如恶鬼,「我也三天没睡……待会我躺会,那个姑娘,你别杀她……」
说罢,跟昏迷似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显然没有湛月清那样把皇帝当枕头的好命。
「陛下,叛军首领漳丘求见。」
营帐外,传来了将士们的传话声。
谈槐燃眉头一挑,低头看向怀里沉睡的湛月清,「让他进来。」
营帐里药香一片,该睡的都睡了,纪鸿鹄默不作声的给阿七和鲁善文上药。
灰黄色的帐帷被掀开,一身劲装的漳丘走了进来,那股药香萦绕鼻翼,他循着味道,看向了湛月清。
却先看到了一双冰冷的丹凤眼。
「漳丘参见陛下。」漳丘眸光一动,看着他和湛月清亲密的拥抱,还是想为自己争一争。
如今他身带军功,终于有能力去争了。
明月会因此垂怜,看他一眼吗?
「平身。」谈槐燃淡淡的说,「你来有何事?」
漳丘攥紧了手里的头颅,把雁西王的头颅往地上一丢,单膝跪了下来,掷地有声的道:
「末将漳丘,愿舍弃军功,求娶曾经的湛家二公子,湛月清。」
他抬起头,眼睛中是坚定的光芒。
营帐中,湛月清骤然睁开双眼,从谈槐燃怀里坐了起来,垂眸看着不远处的漳丘。
谈槐燃面上露出一点笑,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那笑容很虚假,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他亦看着漳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