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立案。」简成蹊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
alpha扶额。
「同志,现在这个情况是这样哈,」警官调整坐姿,没有像之前那么随意,「他这个性质顶多算猥亵未遂,就选立案,官司打个三五个月,他赔的钱连律师费都不够,不划算的。」
「我没想过要钱…」
「那…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至于那个alpha,我们肯定会教育的,十天半个月肯定会拘留的。」
「他是强奸未遂,」简成蹊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着,「十天半个月?」
「同志你这个情况吧,取证太难了,你也没伤哪儿,他倒是又破脑袋又被电的,脖子上还…那条路上又没摄像头,到时候反咬你一口,这个事情就说不清了,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也是出于现实考虑。」
「他这是强奸未遂。」简成蹊重复。
「同志你听我分析哈,你这个情况——」
「警官,你的公民差点被强奸。」
简成蹊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无法克制地轻微颤抖。
「你们就关他十天半个月?」
alpha警官欲开口,想继续做思想工作,简成蹊就又问:
「也不立案?」
「同志,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他苦口婆心地,「真的没必要,你也没受伤,真的…看开点同志,这个到晚上了啊,就别一个人在外面逛,你看你一个omega,娇娇弱弱的,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可不可以换个人给我做笔录,」简成蹊咽了口唾沫,把恶心感压下去,「那个来接我的beta女警——」
「她又出警了,所以同志,真的,你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基层民警,你也看到了,我们人手真的不够,有更多更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
简成蹊再也无法忍受,站起身离开这个房间。
他原本想直接出警局的门,但他实在是恶心,胃里也翻滚得厉害。他去一楼的洗手间里吐了个干净,扶着墙缓了足足一分钟才出去。路过那个办公区门口时他呼吸都屏着,是想快点逃离这个没有任何指望的地方。
但里面讨论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里面的那个人惊慌失措,声音浑浊道:「警官,你的公民差点被强奸啦。」
简成蹊听着那刚给自己做过笔录的人的浮夸腔调,突然很镇定。
镇定得灵魂从肉体游离,毫无情感地后悔,想自己这条命也不值钱,就该把欺辱过他的人掐死。
「刚那十几个里没他,我还松口气,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怎么,在拘留室里睡着的那个也钉子户?」
「可不是嘛。」
「那感情好啊,钉子户关一个是一个啊。」
「哟,就他不行,就是因为他那套房子拆迁出问题,那十来个钉子户才有底气继续死磕。上个月拆迁队太激进,直接派推土机把那间房子给推了,墙都倒了大半才知道他老婆在里面……县政府后来又给钱又给房的,好不容易说服他别去上访,咱们能这时候把他又弄进去?明天人醒了就让他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话的是那个alpha警官。
「行啊,但他才死了老婆,怎么今天整了这么一出?」
「喝醉了呗,你没喝醉过?哈,alpha嘛,总要放松放松的。」
「但猥亵强奸也太……他别是想不开,报复社会。」
「都有钱有房了,老婆还怕娶不到?报复个鸟社会,」依旧是那个alpha的声音,「倒是那个来报案的…」
「…嗯?」
「你忘了去年那个案子了,说是强奸,结果是双人跳。他一个omega,不是干那什么的,这个点来这地方做什么?我估计是他们俩价格没谈拢,起冲突了吧。」
「警察同志…」那人笑,「你的公民差点被强奸,你说这些风凉话,你作为公职人员的良心呢?」
「那要是个清清白白的omega我肯定不会这么说啊。」
「你的意思是——」说话的那个警官挺年轻,见简成蹊走进来,不由闭上了嘴。那个给他录笔录的alpha是背对着门的,所以还是继续说:
「年前抓的那几个暗娼里,不就有在特殊监狱蹲过的嘛,我看了那人资料,也在那监狱里关了三年。有这记录的还有什么工作单位敢要,omega还能靠什么挣钱,不外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