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户,自己便也在她身旁和衣而眠,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停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动向。
若真是如宿惊年所说,那么救他的突破点便在他身上,只是他自己不愿放她走。
只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点。
他对陛下说不愿放她走,暗地里却轻易就送她出了府,今夜还闹成那样,指不定卫熙闻知道了相府的动静又要发怒,若找不到她那首当其冲被罚的就是宿惊年。
也不知他此举究竟是为何……
卫醒时心事重重,又不觉开始担心起宿惊年的病,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怎么会如此巧合,刚被软禁就病了……
她闭闭眼,把脑子里关于宿惊年的想法都给抛出去。
怎么回事,为何想的事都同他有关……明明现在更应该着急的是别的事情,杨家在京城的眼线查到和芳的背景,她得赶紧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为和芳曾在相府当下人这件事开脱,否则杨家会以为她是相府派去的眼线。
想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好的计策,天光破晓时,卫醒时才在酒香中迷迷糊糊睡去。
——
“兄长莫不是怀疑,那人是相府里的派来的卧底吧?”和芳镇定自若,毫不畏惧地反问回去。
龙凤红烛燃了小半截,烛泪缓缓顺着烛身流下,慢慢凝固成大小不一的红团。
杨词晟微微眯眼,手指轻轻合拢,掌心下是她脆弱温热的脖颈,心跳顺着脉搏传到他手心中,而她没有半分惧意
“你莫要以为有词远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所畏惧了,老实一点,把你的目的都交代了,我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命。”杨词晟勾唇,看着她上了妆的精致小脸,循循善诱道。
“兄长的怀疑根本就是毫无根据。”和芳想到杨词远可能马上就会来,稍稍放心了些,准备和他拖延时间。
“嗯?”杨词晟轻嗤一声,欣赏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分外有耐心地和她周旋。
想拖延时间等词远来么?她今晚怕是都等不到了。
他有的是时间听她花言巧语,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弟妹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和芳捏紧手中的团扇柄,上面的纹路深深印进掌心。
房间里龙凤烛燃烧着,散发出淡淡香味。
她努力使自己头脑清醒,条理清晰:“首先,若我真是相府派来的眼线,为何相府不替我隐瞒好身份,由得我自己自投罗网?”
杨词晟并不接话,漫不经心听着她辩解。
“再者,以丞相的手段,怎会提前送了一个卧底来以后,又派我一个弱女子,明晃晃挂着相府的身份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背上不知何时已冒了一层冷汗。
“最后……兄长既已查过我的身份,便知我是被相府逐出来,卖到青楼去的,我作为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清白和名声都被相府毁了,又怎会继续为相府做事?”
杨词晟眸色渐渐暗沉,看她的神色意味不明,唇角笑意扩大:“弟妹真是生了一张好伶俐的嘴。”
和芳垂眸,不看他:“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