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齐晚,还能是谁?”楼云挽手中剑招不停,翻转手腕剑树枝的尖端毫不犹豫的指向宁择玉。
“齐晚,今年十五,青州齐家嫡小姐,自幼性子骄纵但为人良善,”宁择玉上前一步,扬起柳枝接住她的攻势,“齐小姐没修过仙,也不懂剑招,更不会有这般凌厉的杀气。”
“你不是她。至于师妹是谁,我不敢妄下断论。”
倒是个观察仔细的。
“师兄的真以为我是普通的闺阁女子?”楼云挽不慌不忙的躲开灌注灵气的柳枝,几缕碎发被削落在地上。
她头也不回,只是变换了身法直冲冲朝着面前的仙君刺去。
“若我真的是闺阁女子,四年前容貌尽毁被逐出家门的那晚,就死在雪地里了。”
“家族亲长断我前路,亲生父亲要拿我献祭,师兄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能活到今日吗?”
“我确与那位魔主有些渊源。她救了我,我心存感激。”
“但我是人,不是魔。就算师兄有所怀疑,我是先天佛骨,兰泽镜不会说谎,不是吗?”
她在入门时早就通过了兰泽城那面能“照本心形影”的神镜的考验。
传闻中一切妖魔在它面前无处遁形。
那日众目睽睽之下,一朵金莲从她眉心缓缓飞出,四九州仙门都知道兰泽城的大长老新收了一位先天佛骨的小弟子。
宁择玉如今这般怀疑,是在质疑四九州百年传承的神物?
想到拜师那日的场景,白衣仙君哑然。
他失神间竟是忘了躲避,楼云挽借机用力将树枝的尖刺狠狠刺入肩膀,晕开一团血色。
“抱歉师兄,没收住力道,得罪了。”小女孩恰到好处的垂下眸子,一副无辜又有恃无恐的模样。
“无妨。”他轻轻叹息着后退了一步,“是我多疑了,向师妹赔罪。”
“今天就先练到这里。明日你季师姐回来指导符咒。”说着,他召出本命剑,像一阵白色的烟雾一般乘风而去了。
楼云挽站在崖边看着宁择玉离去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
又骗过去一次。
“楼挽挽,那先天佛骨,”铃铛迟疑的开口,“是不是。。。。。。”
“是我欠他的。”一句极淡的叹息消散在夜空中,年轻的魔主垂眸看着手中的树枝,终究是没再开口。
*
那日之后,宁择玉再没提过她身份的事情,只是和季舒荷一起轮流指导她剑法和符咒。
有了万物生剑法的加持,楼云挽学起仙术如今也算是得心应手,短短半年已有了结丹的迹象。
山中无岁月。
一转眼,就到了入九劫塔试炼的日子。
“别紧张,有小爷我罩着你!”
九劫塔前,各路门派弟子早已,沈则安一袭浅紫色绣金线长衫,腰间叮叮当当挂满了各色宝器和符咒,正在整理着塞满符咒而变得鼓鼓囊囊的袖子。
“更何况还有师姐和大师兄,咱们闯上八层还不是轻轻松松。”
“阿晚不必担忧,”季舒荷替楼云挽系上刻有符阵的帽兜,“这些日子你这般刻苦,应付塔中一二层的妖兽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剩下的,还有我和你师兄。”
“是啊,阿晚妹妹,你可是先天佛骨。上一个这么天才的还是我兄长。。。。。。”提及珈蓝寺那位早逝的寂明尊者,沈则安的声音有些低落。
珈蓝寺的那位小活佛,楼云挽目光一顿,岔开话题。
“怎么没看到宁师兄?”
“是啊,”沈则安闻言环顾四周,“试炼都要开始了,他怎么还没来。”
九劫塔试炼虽是以试炼为名,但实则是仙族各大门派的一场约定俗成的比拼。
以四人为一组,共同闯塔,层数最高的门派便是此次魁首。大长老闭关前特地交代他们四人组队闯塔,如今即将入塔,宁择玉却不见踪影。
塔内共有九层,入塔者须经历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这世间八苦,方能进入第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