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梵云雀醒来的时候看见黎濯眼下的乌青,故作惊讶的问到:“黎将军昨夜没睡好吗?”
黎濯扯着嘴角冷嗤一声。
还没拌上几句嘴,廊下忽传来细碎脚步声,十多个着甲胄的侍卫鱼贯而入,为首之人在外俯身作揖:“奴婢们得陛下之令,前来捉拿刺客。”
这阵仗可比昨日有势多了。
梵云雀指尖掐进掌心。昨夜暗卫失手不过多时,清晨便追兵已至,沈轼耳目当真通天彻地。
她侧目瞥向屏风后,二人对视一眼,但见黎濯玄色衣角一闪即逝,恰在门扉洞开刹那。
下一秒,门外的人居然径自推门而入,数个带刀的禁卫将小小的芙蓉宫围得水泄不通。
梵云雀下意识感到后怕,倘若刚才黎濯再晚了一秒,他们二人今日就要人头落地了。
不过这些人能做如此行径,定是肯定黎濯就在此处。
梵云雀挺直腰板走了出去,曦光映的她的脸庞忽明忽暗,“大胆!” 她厉声呵斥道。
“本宫之处,岂容你们这般撒野!”
齐整甲胄碰撞声里跪作一片,却无半分惶恐。"娘娘明鉴,逆贼昨夜藏身宫闱,臣等斗胆请旨搜宫。"
为首之人抬眼时,正撞见梵云雀披散着青丝,素白中衣外随意披在肩头。
只见梵云雀面露怒意:“本宫昨天夜里不是说过,那刺客已经跑远了,又怎会去而复返?”
那人说到:“娘娘不知,那刺客昨夜并未离宫,为了娘娘的安危着想,请容属下搜宫!”
此人态度坚硬,乘的是沈轼的意。
她不得不做,也不敢不做。
两者但择其一,都尽显包庇刺客之态。
“搜宫?”梵云雀口中重复着这二字,一步一步走去,极为轻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那人一眼,“以你之言,难不成是本宫在包庇那刺客?”
“属下不敢!”
话音刚落,梵云雀猛地忽地扯出那人腰间的佩刀,寒刃擦着他咽喉游走,“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他抬起头来,不卑不亢,一双坚毅的眼睛对上梵云雀。
“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梵云雀用剑刃挑起那人的下巴。
刀光映得他瞳仁幽深:"属下禁卫军之首林宿,但凭娘娘差遣。"
“且抬头看看本宫像不像窝藏逆贼之人?”
林宿低眸:“属下惶恐,绝无此意!”
"好个林宿!"梵云雀反手归刀入鞘,拍了拍他的玄铁护腕,"既要搜,便仔细着搜。"
她转身让出一条道来,惊起阶沿上的几只雀鸟。
林宿起身作揖:“娘娘,得罪了。”
命令刚下,齐刷刷的禁卫军从梵云雀身边绕过,殊不知她早已冷汗淋漓。
找了一圈下来,确实没有发现那刺客的身影,梵云雀悬着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可是林宿却对一旁损坏的屏风和妆匣起了疑
心。
半柱香后,林宿抚过昨夜断成两截的那扇屏风:"敢问娘娘,这。。。。。。"
“呵。”梵云雀抱臂靠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昨夜陛下邀本宫赴宴,可是除了那陆依云,眼中却没有本宫半分。你说本宫该不该气?”
林宿不语,只是盯着梵云雀的眸子,像是要从里面看出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