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可吟揉揉发酸的脖颈,合上柏随远的笔记本电脑后看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半。
“随远,吃点当季的水果,补充维生素。”保姆阿姨洗了一些水果,轻轻给她端进来。
柏家的保姆除隔天上岗做家务,也会在请客时来掌勺家常菜。她接柏家的工作十几年,在一些生活小事上,比柏随远的父母对他都更了解,“放心,阿姨挑的肯定不酸。”
“谢谢阿姨。”华可吟嘴角上扬,接过果盘后拿起一颗草莓,色泽鲜嫩欲滴的草莓吃进嘴巴里很甜,华可吟不禁想起中午柏随远提到的车厘子。
“你前两天见到何教授女儿?怎么样啊?”阿姨自柏随远幼时就照顾他,也好奇他会交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何教授女儿?华可吟瞳孔微缩,瞬间领会到阿姨语气里的八卦意味,猜测今天的饭局另有乾坤。
没等华可吟想好怎么回复,阿姨已经自动把这沉默理解成年轻人的害羞,笑着打趣声“行,阿姨不逗你。”便转身继续去做晚饭。
房门关上后,华可吟拿起手机想要立刻联系柏随远,可是看到两人对话简短的聊天框和项目小组时对方堪称避嫌的表现,决定还是自己随机应变吧。
没过多久,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柏天青和谭斯一前一后进门,身后跟着何雅清一家人。
谭斯一进家就到柏随远的房间门外,轻声提醒他出来问好。华可吟起身仔细整理一下自己的打扮,开门后面带微笑跟上柏母。
“叔叔好,阿姨好。”
何教授眼前一亮:“小柏啊,经常听你妈妈提起你。”打量完面前气质出众的年轻人,在家抱怨妻子瞎搞的何父也转变态度,“上次见你还是初中呢,一下子长这么高”。
站在一旁的何雅清第一时间捕捉到父亲语气的变化,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在家时大义凛然又如何?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妈妈,可到这还不是也笑得像朵花。
何雅清在眼镜后默默翻个白眼,一转头却和华可吟的目光撞个正着。
华可吟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和她问声好,何雅清觉得这人和上次见面时似乎有点差别,不会是双方家长给他通知什么吧?何雅清决定等会儿找时间和对方说清楚,自己并无那方面的打算。
饭桌上,水晶灯暖黄的光打在瓷盘上,家常的菜色被保姆阿姨做得很可口。华可吟坐在下首,安静地夹面前的几个菜吃饭,还回答了几个何父问的有关学校和专业的问题。
学校的状况华可吟如指掌,应答自如。至于计算机的课程问题,她仔细回想柏随远曾经发过的课表,以及前几周补习空余、两人自习时她瞄到过的屏幕随便应付几句。等到陆续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华可吟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对于柏随远的日常居然如此熟悉。
“我就说,计算机专业肯定比雅清这种法语有前景。”何父满意地点头,点评起各个专业,越说越兴奋起来:“不过女孩子嘛,还是学个简单的专业就行,学个计算机,到时候怕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谭斯的筷子在空中顿顿,但碍于情面也不好意思在饭桌上说什么。
华可吟听了则是没忍住反驳道:“我们专业女生还挺多的,成绩也都不错。”
她语气缓和,面色平静,加上从小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何父虽然觉得有点落面子,但没觉得她是故意的。何母赶紧打圆场:“哎呀,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嫌我们大人咯。”
此后的饭桌上,谭斯和何雅清都不时偷瞄华可吟。一个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居然在饭桌上说这么多话,另一个则是觉得这人和前几天相比差别太大,上次明明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饭后,何母依旧是非常热情地撺掇两个人多相处,反倒是谭斯推辞几句。华可吟虽然知道这饭局的目的,可她也没遇到过这种形似相亲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沉默不语。
最后,两个年轻人还是被请到柏随远房间聊天。何雅清本想拒绝,但又觉得找个清静的地方,把事情说明白也好。
“你不用听我妈的。”华可吟进门后特意把房门卡在门吸上防止关门,就听到背后女孩的声音。